鹿矜原本以為，自己這次必定是要失敗登出了。
然而，他卻是被直播間網友刷禮物的提示音吵醒的。
直播還繼續着，雖然是黑屏狀态，但至少能證明他的任務并沒有終止。
鹿矜疑惑片刻：【803，是你啟動了數據恢複？】
803是聞夜作為系統的編号。
在任務中，系統都是以編号代替真實姓名的。
聽到鹿矜冷冰冰的聲音，聞夜心裡一虛，故作鎮定：【是又怎樣？】
鹿矜敏銳地捕捉到了系統803那金屬音中夾雜的些微情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A級系統就有恢複權限？】
系統803緊張得舌頭打結：【你、你就不知道穿書系統裡還會有特權卡這些道具嗎？】
鹿矜面無表情：【哦，抱歉，不太了解。】
803：【......】
聞夜膽戰心驚地等着鹿矜繼續追問，結果對方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自然，聞夜也巴不得這個危險的話題到此為止。
鹿矜的孤兒性格早已聲名在外，所以聞夜自打第一天與他合作開始，就非常識趣地和這尊大佛保持着距離。
因此他們平時在任務中交流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各幹各的。
鹿矜發現自己眼前的視野全都是黑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知覺。
隻有劇情直播的彈幕還在不停刷新。
而且，由于他剛剛的失誤，觀衆彈幕......一片歡騰。
【原本是打算來看崽子的18\禁首秀，結果先看到了“自\殺”首秀，哈哈哈哈哈——請問各位我是一個人嗎？】
【剛剛那一腳踩空，人就直接黑屏了，我還以為我這邊平闆故障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崽子犯這種傻逼錯誤，真是可喜可賀啊。】
【話說都已經黑屏這麼長時間了，登出倒計時應該已經過了吧？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傻逼，沒臉見人了吧。】
某新人：【剛從首頁點進來，不懂就問，為什麼這個劇情直播一直是黑屏？為什麼一個黑屏人氣會這麼高？】
【樓上的朋友，很遺憾你來晚了。這本書的男主剛剛一腳踩空，落地成盒了。】
【沒錯，男主卒，全劇終。】
鹿矜面不改色地快速浏覽過觀衆彈幕，懶洋洋出聲：【抱歉，還沒死，讓你們失望了。】
他這一搭腔，盤踞多時的黑子立即精神了。
黑子1:【任務做成這樣還有臉出來逼逼。】
黑子2:【這回傻逼了吧，天天這麼拽！】
鹿矜查看了一下自己身體的恢複進度：87.27%
還需要一點時間。
好在此時，他已經可以用意識在直播中與觀衆正常交流了。
【沒什麼丢臉的，失誤我認。這是A級難度任務，我的失誤率遠低于正常值。】鹿矜的調子沒什麼起伏，客觀冷靜，完全沒有被黑子打擊到。
剛進入的新人再次發出疑問：
【我剛剛看了一下回放，當時應該是系統沒有及時發布定位，所以嚴格來說算不上是男主的失誤啊。為什麼大家都在罵男主？】
這位新人立即得到了諸多“熱心網友”的回應：
【樓上新來的吧?】
【如果是其他人，自然算不上是男主失誤。可這位男主是個特例，因為他從不靠系統協助，還是個系統殺手。】
某新人：【系統殺手？】
熱心網友：【沒錯，和這崽合作之後自閉的系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某新人：【？？？】
某新人：【既然這樣，為什麼人氣還這麼高？粉絲還這麼多？】
熱心網友：【更正一下，我們都是他爹、他大爺，不是粉絲。這種孤兒不配有粉絲，隻配紅燒、清蒸、就臘八蒜下飯。】
某新人：【……那還刷這麼多禮物？】
熱心網友：【爺樂意，别逼逼。】
同時黑屏上又出現了一大波高級禮物特效。
新入直播的觀衆久久沒有再回應，大概率是已經被這奇葩的直播氛圍吓跑了。彈幕又成了黑粉、爹粉、大爺粉們的天下。
【話說沒人覺得崽子那一跤摔得特别喜感嗎？不瞞大家，我已經回看十幾遍了。】
【同感，我還做了動圖表情包免費娛樂大家，地址……】
故障之後，網管也被彈走了。為了直播不被封，鹿矜隻能親自上場維持秩序，将那個發鍊接的以及幾個人參公雞的黑子全都屏蔽了。
【對了，剛剛黑屏太突然，我都沒看見你們說系統001怎麼了？】
彈幕裡忽然有人問。
鹿矜也下意識頓了一下。
他剛剛也是因為看到那條關于001的彈幕，才腳底一滑跌下去的。
【那些話你們都信，001怎麼可能出事？反正隔段時間就會有人蹭熱度帶節奏說001這樣那樣，可要001真有什麼，網上能這麼平靜？你們想想002退役的時候，粉絲都折騰成什麼樣了？更何況是1神。】
【所以這種傳言隻有傻逼才會信。咳咳，崽子，爹不是說隻有你會信啊，别誤會。】
“呵呵……”鹿矜冷笑一聲，剛想将話怼回去，忽然“叮”地一聲，一陣尖銳的疼痛忽然從體内爆發，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修複完成，身體一瞬間恢複知覺，重傷的疼痛讓少年的身體不由痙攣。
系統803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剛剛看彈幕太起勁，忘記了給宿主調節痛感。
他連忙将宿主的痛感降低，但是似乎已經晚了。
【哈哈哈，系統幹得好。】
【803終于抓住了一次報複的機會。】
【為系統點贊。】
聞小夜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系統803：【我說我剛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鹿矜：【呵呵。】
【哈哈哈，我們也不信。】
系統803百口莫辯。
另一邊：
聞夙也并沒有意識到聞夜會連續犯這種低級失誤。
她看到恢複進度完成的一刹那，床上的少年單薄的身子忽然一顫，臉上立即出現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緊閉的雙目隐隐泛出些水光，随即整個眼圈都暈上了紅色。
少年睜開雙眼的時候猶帶淚痕，一雙明眸水光滟潋、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