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笑,甩包上身,一群身高腿長的alpha全都跟在左峥權後面。
左峥權微微側頭:“問了嗎?”
“問了。”淩月佼走到他的輪椅邊上,“當地給我的回複是,我的情況在三區不能拿審批。”
聯邦三區因其地理位置遠離中央區、靠近混亂區,以及一些曆史遺留問題,治安不好,所以執法力度特别大,各項審批都十分嚴格。
淩月佼要報軍校,可他的父親曾破産欠債,有失信行為且背負過處罰,這在中央區的法律上是不會影響孩子的審查的,但淩月佼不是中央區籍貫,戶口在三區,需要三區出示一些合格的材料證明,鑒于三區在公安、軍人等特殊職業上的苛刻要求,淩月佼也沒有過硬的背景,軍校報名的材料裡屬于戶籍地的審批拿不到手。
對于這個情況他們有所預料,走在輪椅後面的席文煦還是解釋了一下:“近十年,三區的建設是越來越好的,可惜前面栽的跟頭太多,所以在這些方面很保守,他們辦事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态。”
左峥權的手肘搭上輪椅扶手,給淩月佼一個定心丸:“每個區的政治生态各有特點,但終歸要往中央區靠攏,你本周保持通訊暢通。”
言外之意,等待通知,會有一個好結果。
淩月佼知道,一中的名頭足夠硬核,但三區政府不給審批,除了當地的審核慣例,很大原因是他的特招生身份不能帶來穩定的保障,畢竟,一中是有特招生退學先例的。
那位特招生退學前憑借一中的在校生身份拿下了他戶籍地四區的審批,這類手續在聯邦默認三年有效期,他就在注銷學籍後玩了兩年,兩年裡什麼都沒學,然後跑回聯邦四區的一個普通中學複讀了一年,靠高考的成績進入了中央區的某所軍校,用快過期的審批混過了軍校對他的審查。
因為是區政府下的免核審批,招生辦的老師以為這位學生有不得了的背景,為他大開綠燈。
這位特招生很聰明,但聰明用錯了地方,兩年的偷懶帶給了他一輩子的污點。
事情敗露,影響重大,一中内部還為此進行了一場大改革。
“謝了,峥權。”淩月佼和左峥權同班五年,關系不錯,雖然這對左峥權來說隻是一句話的事,但淩月佼會把這份人情記在心裡。
覃近禮把平闆放回包裡,嗤笑道,“我們這屆的三區特招生隻有三個,下面幾屆倒是都大于三,這何嘗不是他們育學質量的進步呢。”
“哦對,除了你們兄弟倆,李先衡也是三區來的啊。”席文煦走上來輕撞淩月佼的肩膀,眼裡閃動着八卦的色彩,“他上不上軍校,要不要擔保,不用跟我們權哥客氣。”
左峥權心念一動,冷冷掃過去一眼,席文煦打了個哆嗦,以為是從室内走到室外後的正常身體反應。
“這個我不清楚,但我會轉達的。”
淩月佼應下。
走到室外開闊處,他下意識環顧四周尋找弟弟的身影,看到和弟弟一組的成員正在陸續登上直升機,往那個方向揮了揮手。
淩星照福至心靈地注意到了,兩兄弟隔着老遠用手勢進行隻有彼此知道的加密通話。
李先衡并不好奇他們溝通了什麼,但在戴上通訊耳機的前一刻,淩星照悄悄地問他:
“班長,你要上軍校嗎?”
這句話問得小聲,差點淹沒在發動機預熱的噪音裡,卻很響亮地問到了李先衡心裡,他坦然道:“不上,我有更好的選擇了。”
“哇,我是不是我們學校第四個知道你第一志願的人?”
淩星照輕輕捂住嘴掩住口型,實在不能說他大驚小怪,學校裡想拉攏李先衡的人很多,但他本人左右逢源就不下注,甚至連一點擇校偏向都沒有透露出來。
“怎麼就第四個了?”李先衡挑眉。
“那我肯定不敢和前三個争的。”
淩星照是基于現實的合理猜測,李先衡的眉眼狡黠一勾,輕飄飄地往萬書的方向看了眼,對淩星照比了個耶,道:“這個。”
“那,那唐老師和錢方甯呢?”
李先衡聳聳肩:“他們沒問啊。”
這下是真的意料之外了,淩星照感覺自己憋了口大瓜。
他敢肯定,唐老師和錢方甯一定特别想知道,沒問隻是不想給李先衡壓力,沒想到李先衡将計就計、欲擒故縱。
“狡猾”的李先衡弄好裝備就閉眼靠回座位了,他的神情放松、姿态懶散,整個機艙裡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這位優秀的年級第一曾患有特别嚴重的恐高症。
淩星照想,李先衡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個嘴嚴的人,所以毫不掩飾地跟他用最真實的性格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