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倒是鎮定地想要解釋一下他們的行為,但他口上的膠帶還沒有揭開,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日野雅史貼心地幫他撕開膠布,嘴巴重獲了自由的伊達航開口道:“我們在利用鞋帶和紮帶摩擦産生的熱量割斷紮帶……日野你怎麼脫身的?”
“我帶了水果刀。”
日野雅史平靜不帶感情地說完這句話,感到一陣熾熱的視線,轉頭正對上降谷零幽幽的“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叛變革命”目光。
叛變革命個屁,我就是被害妄想到來趟便利店都要随身帶把水果刀怎麼了。日野雅史有些牙疼,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既然日野脫身了,你也快去幫他們解開吧。”伊達很有班長的風範,指揮日野雅史先解救民衆。
日野雅史看了看伊達手上被越磨越細的紮帶,聳了聳肩,按他的話去做了。
他邊安撫抽泣的小女孩,邊感歎道,真是神奇啊,紮帶被磨細,鞋帶的粗細卻不變什麼的,完全不符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經典力學原理嘛。
降谷和伊達那邊完成後,降谷零試探地扭動倉庫的門把手。
還在進行安撫工作的日野雅史向他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降谷零對他輕輕搖頭。
果然,門被鎖上了。日野雅史心一沉,他們現在的情況太被動了。
在用日野雅史提供的小刀解救民衆的伊達開口道:“我想不明白,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很有可能是想在取款機補錢的時候進行搶劫,為了防止錢被盜,通常不會公開取款機補錢的時間。”
但是調取便利店的監控就能從大概的存取款數額估算出大緻的時間,思路清晰,不愧是優等生降谷君。
“原來如此,難怪那些人需要和店員裡應外合。可是,為什麼他們不把自己的臉遮住呢?”伊達航話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沉默了。
“因為根本不打算讓我們活下來吧,這樣也不用顧忌行動中有什麼錯漏,畢竟死人最能保守秘密。”日野雅史輕聲接上伊達航的話,他保持沉默太久,難得說這麼一大段話,咽喉間的腫脹感和異物感更明顯了。
他帶着點沙啞的細語和内容又吓壞了剛獲得言語自由的群衆們,爆發出幾聲驚呼。
“不是吧,我就是進來買瓶水而已。”
“我、我也隻是來給女兒買零食的。”
“噓——”日野雅史作出噤聲的手勢,慶幸歹徒應該是忙着取錢沒有靠近倉庫聽到聲音,手忙腳亂地安撫剛才好不容易安撫好,現在一扁嘴又有泛濫成河趨勢的小姑娘,暗恨自己多嘴,自找麻煩。
“别哭啦别哭啦,哥哥還有糖,你要吃嗎?”日野雅史從褲兜裡掏出最後一顆檸檬糖。
黃色透明的糖紙包裹住同色的糖果,日野雅史認真剝開粘膩的糖紙,動作再小心翼翼手上還是粘上了融化的糖。他将糖果帶糖紙送到小姑娘嘴邊,露出個被迫營業的笑容:“答應哥哥,吃完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正常情況下孩子的母親都不會讓她接過這種糖果,但此時幽暗的環境,危急的處境,對方臉上的笑和身上的警服,還有縮在懷中抽抽嗒嗒的孩子讓她點了頭。
小姑娘睜大了還挂着淚珠的眼看着遞到嘴邊的那顆糖,好奇地看了看臉上挂着溫柔笑意的大哥哥,嗷嗚含住了那口糖,提起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好孩子。”日野雅史随口誇了一句,盯着小姑娘露出的甜甜笑容,心裡想,廉價糖果的工業糖精真的能讓人快樂嗎?
“班長,你覺不覺得那家夥特别像一個誘拐犯啊。”降谷零用自以為壓低其實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對啊,可以直接三年起步了。”伊達航贊同地點點頭。
背對着他們蹲在地上的日野雅史笑容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