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雅史也從狙擊鏡中看到了那個不怕死的少年。

大概十歲左右，這個距離也看不到他的長相，憤恨的眼神倒是很有正義感，但并不會對他造成威脅不是嗎？

一個熊孩子罷了，沒必要浪費彈藥和時間。

日野雅史迅速收拾了一下設備，抹除了可能會留下的痕迹，戴上一頂同色系的長發和一隻樸素的墨鏡，兜帽上拉。

他要趕在警察來之前離開，沒有多少時間用來變裝，這些對外貌的遮掩和混淆隻是為了騙過監控和路人罷了。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故意繞開監控，特意改變了自己行走時的步态，縮短了行走間的步距。

路過小巷時他把那件監控中出現藍色外套和墨鏡塞在垃圾桶裡，露出穿在裡面的白襯衫。

好了，接下來就讓警視廳去找一個黑色長發，身高比他矮一些，跨域步态，疑似經常穿高跟鞋的女性吧。

解決完這一切的日野雅史整理自己摘下假發後有些淩亂的額發，去了附近的安全屋放下身上的裝備和變裝用的黑色長發，收斂起做任務時淩厲外放的鋒芒，幾個呼吸間又變成了那個乖巧無害的警校生。

已經連着吃了一星期速食食物的日野雅史決定回出租屋之前先去一趟超市，補充冰箱裡缺的食材，換掉已經不新鮮的，吃口熱的安撫自己可憐的胃。

但事情總是不如他的願，到超市之前，他就在外守洗衣店前遇到了五人組，自覺已經能把感情和任務分開看待的他微笑着迎上去，詢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外守一和警校簽過合同，會定時來警校收送他們訓練後汗濕的衣服，如果是為了衣服，大可不必特意來一趟洗衣店。

不是為了洗衣服，估計就是為了外守一這個人了。

“我們懷疑外守先生就是十五年前殺害諸伏父母的人，打算直接去問他本人。”松田陣平快言快語地交代了現狀。

降谷零似乎也想說什麼，又住了嘴。他在空氣中聞到一絲極淡的火藥味，淡得他幾乎不能肯定這是火藥味，來源似乎是向他們走來的日野雅史。

他不想懷疑自己的同期，但異樣感還是不斷上湧。如果火藥的來源是松田或者萩原，他也許就不會這麼多疑。

他剛剛是在做什麼嗎？降谷零的視線落在日野雅史的手上。

“你不進去嗎？”日野雅史進入洗衣店之前回頭看向落在最後的降谷零，催了一句。他的眼神似有深意，發現對方在觀察自己，黑眼珠一轉，露出一個再和善不過的微笑。

他聞到什麼了嗎？日野雅史清楚自己雖然丢了那件藍外套，最大程度地避免了硝煙反應帶來的火藥味，但裸露在外的手掌還是沾上一些。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可能平時聞多了，又對他有幾分信任，眼前性格嚴謹的首席和他接觸可不多，不一定能瞞過他。

“沒什麼。”降谷零最後還是選擇信任日野雅史，垂眸沒有詢問。

無聲間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

降谷零一進門就看到洗衣機之間用導線連接在一起，心髒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觀察。透過洗衣機透明蓋闆看到密匝匝交叉在一起的導線和火藥，還有一個跳動着冰冷數字的醒目面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