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從卧室中拿出來一瓶霞多麗,在同樣的地方找到了開瓶器。
日野雅史也去廚房的櫥櫃中挑出幾支喝酒的高腳杯,他點了點人數,又拿了幾個玻璃杯湊數。
“娜塔莉小姐要試試嗎?”他的聲音有些輕微的沙啞,但遠遠算不上疼痛。
“我就不用了。”娜塔莉小姐顯然比這群人有分寸多了,不願在初次見面的人前醉倒。“我待會還要送航回去。”
“唔,那也好。”日野雅史拿出冰桶,低下頭盛上冰塊,準備用冰桶冰鎮。
雖然他房間裡的空調一直沒關,酒畢竟一直被鎖在櫃子裡,空調能提供的溫度也不夠低,白葡萄酒還是要在8~12度入口為佳。
日野雅史沒準備問采女蓮,她還未成年,就是想喝他也不會給她的。
他提着冰桶進了起居室,在各人前一一放上高腳杯或玻璃杯。
“啊,謝謝。”坐得較遠的降谷零接過了高腳杯,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不喝嗎?日野。”
“都說了我酒量不行,你們喝吧,我等着你們喝倒送你們回去。”
“順便拍照留個紀念?”松田陣平接過玻璃杯,一眼看穿他的險惡用心,冷哼一聲:“想都不要想,我可不是會被區區這種度數的酒放倒的人。”
“是是。”日野雅史敷衍地應了一聲,把他手中那瓶霞多麗接過來放進冰桶,“你最厲害,松田陣平怎麼會被這種葡萄酒打倒呢?”
後面那句被他說得尤為陰陽怪氣,松田陣平聽了都要直呼晦氣。
日野雅史估摸了一下時間,“再過兩三分鐘就好,先吃吧。”
其實不用他多說,桌上的人已經開始了風卷殘雲般的洗禮。
日野雅史側頭注意到采女蓮的眼神中有一絲好奇,立刻掐滅了她的渴望:“蓮不可以喝哦,”
采女蓮保持仰視的姿勢,向他眨巴眨巴眼睛,乞求用眼神攻勢讓他破例。
日野雅史才不會為這樣的表情動容,特别是在他上午剛被這個表情騙上了旋轉木馬的情況下,他可不想兩次在同一個坑裡摔倒。
他像嚴厲的教導主任一樣不為所動:“哒咩,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想喝酒至少得等你成年。”
“那家夥到底是怎麼從那個動作理解這些的?”松田陣平大為不解。
“畢竟是兄妹嘛,彼此之間有血緣關系,之前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朝夕相處。”萩原研二倒是理解地笑了笑,提出另一個觀點:“而且你不覺得小日野一開始的樣子和這很像嗎?”
他還記得日野雅史警校生活剛開始的樣子,明明是一副高親和力的外表,稍微靠近後就能感覺到他的内心并不好接近,像披着一層薄雪的冰山,陽光将其稍一融化,就裸露出堅硬的外殼阻擋人繼續探索。
想和這樣的人交好相當費時費力,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在交往中走九十九步,再等對方決定是否走出最後一步。事實上他一開始想接近對方,也是出于小陣平對他的态度。
“哈?”松田陣平首先覺得荒謬,仔細想想好像也不無道理。
采女正章是個小有名氣的心理醫師,他的一雙兒女看起來卻不像什麼無病無災的正常人,之前的經曆似乎給采女蓮造成了不妙的影響,至于日野雅史,他還記得當初他用自己通過了心理測試來搪塞他,但比起一紙報告,松田陣平更相信與他朝夕相處的直覺。
日野雅史絕對有問題。
但松田陣平找不到他的心結。
他們六個人湊在一起,找到了班長父親當年的真相,找到了諸伏一家死傷的兇手,找到了研二未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