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種和相關案件中殉職警官來往密切的人統統都應該去避嫌,他提前幾天就把伊達航安排到地方警視廳去出差,剛好就是昨天晚上動身出發。對方也明白這些,沉默了一會,沒有說什麼一定要留下來的話。
伊達航是認真負責的人,給他的任務絕不會推卸,而且案子就在那裡,總要有人去處理。
松田陣平他本來也想找個由頭先調出東京這塊地方,但對方在這一點上實在是不依不饒,抓着點線索就像嗅到鮮血味的鲨魚一樣不肯放過,叫他也不願去出外勤,執着地等在傳真機前,等那封每年一次的傳真。
至于日野雅史,目暮十三實在是沒轍,對方又不是自己部門的部下,職務上也與自己同級,休假期間也算不上擅離職守,要說外人不許幹擾公務,在這樣不涉及機密的案子上,又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搜查一課和搜查二課畢竟同屬于刑事部,兩個科室的人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之間也是有一系列合作的,很多不算嚴重的情況也不是不能通融。
日野雅史進來的時候,松田陣平已經把嘴上叼着的那根煙摁滅在煙灰缸裡,正抓起公文包急匆匆地向科室外走。
“喂,松田,你要去哪裡?”被他略過的佐藤美和子焦急地詢問他,生怕自己看着的這位又要做出什麼不合規定的舉動。
“你們還不懂嗎?要說哪裡有72個座位的圓桌,就隻有杯戶商場那個,日本最大的摩天輪了。”松田陣平手指在虛空中一點,畫了個圈。
路過日野雅史的時候,他潇灑利落的動作頓了頓,向對方露出一個和緩的笑意:“你來了啊,雅史,正好一起來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時間很緊,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供他們寒暄什麼。
佐藤美和子這一個星期來第一次見松田陣平這家夥好聲好氣地說話,訝異地挑高了眉看向這兩人,猜測他們的關系。
日野雅史自覺自己錯過了什麼信息,也沒有過多打探搜查一課的事務,就真像個閑人一樣開着自己的豐田趕往松田陣平提到的杯戶商場摩天輪。
伊達航被調出去的消息他也聽說過了,對方的反應他也并不意外。至于松田陣平?他會乖乖聽話日野雅史才會奇怪,而且還是萩原研二殉職一案上的犯人。
日野雅史的車開得平穩,速度卡在快要超速的點上,也不亂闖紅綠燈,決不會在這方面有差漏被交通課逮住。
他就比目暮十三那輛一路呼嘯着警笛而過的警車将将慢了一點,打開車門時冬日特有的冷風撲打在臉上,刮得人臉生疼。
下車的時候正好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洶湧的氣浪帶着蓬勃的熱量向外擴散,到他們這片地方時迎面而來的是仿若盛夏般的暖意。
“可惡,我們來晚了一步。”腆着啤酒肚的目暮十三憤恨地在車蓋上一錘。
“可是距離正午現在還要三十分鐘的時間啊。”和目暮十三同坐一輛車的白鳥任三郎也下車,看了看手表,提出了疑惑。
眼見得先一步到的松田陣平和佐藤美和子已經竄出去了,在視線範圍中占據的面積越來越小。
日野雅史皺眉,沒有多說什麼,也往爆炸中心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