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好事啊——”
像重磅炸彈投入水面,日野雅史和松田陣平一聽也來了勁,松田陣平發出歡呼聲,日野雅史更是瞪大了眼,連珠炮地從口中沖出一大段話來:“準備什麼時間?戒指買了嗎?婚禮挑好日子了嗎?挑好地方了嗎……”
“好了好了,你怎麼比我還激動啊。”伊達航哭笑不得地制止了他。
“怎麼可能不激動。”日野雅史精神振奮,“班長可是我們之中第一個脫離單身狗行業的,現在還要結婚了,我當然要做伴郎,沒準我還能當上第一個孩子的幹爹……”
他誇張得吸了口氣,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刻意在炒熱氣氛。事實上他外放的情緒并非造假,一直低沉的思緒也迫切地需要一些外物刺激而成的轉變。
天降的喜訊砸暈了他的腦袋,那點發酵了兩年的傷春悲秋立刻被他抛到腦後,過量的多巴胺和内啡肽在腦中橫沖直撞,于是他又在漫長的人生中找到一點值得期待的事情。
他自己是不可能和誰在一起的,松田陣平這小子大概也不會有女人能忍受得了他的破脾氣,他們還要一起搭夥在情人節忍受很多年警視廳的小情侶們秀恩愛,彼此約定誰先脫單誰是狗。
就算松田陣平真的有一天鐵樹開花和什麼人看對眼了,他大概也看不到那一天了。所以隻有一次的婚禮參與幾乎顯得彌足珍貴,需要好好珍惜。
“雅史每次一激動就會話變多啊。”松田陣平不知道對方腦子裡在想些很失禮的内容,驚訝後仰,隻覺得此時對方像看到金币的惡龍一樣雙眼放光,興奮得過了頭。
就算日野雅史已經不會像警校時期一樣寡言少語了,多話成這樣的他也實在是少見得能吓人一跳的存在,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不過活潑一點也好,松田陣平想,活潑一點,就不會太難過了。
一直在吧台關注着他們的降谷零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臉上挂着的笑容也溫柔起來。朋友要結婚這樣的喜訊總是令人愉悅的,就算自己還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出席他們的婚禮。
隻是,他的視線停留在看上去很高興的日野雅史身上,這個視角他隻能看到對方的後腦勺,放任這樣的人留在朋友身邊是危險的,即使他本人不打算做出什麼。
霞多麗,這個名字在他唇舌間滾了一遭,這個潛伏在他們身邊七年的男人現在看上去相當無害,可真的是這樣的嗎?組織派來的卧底真的會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人産生真感情嗎?
他對這個問題抱有很大程度上的質疑,特别是在天台上對方帶走hiro後,夜夜夢到hiro在實驗台上掙紮,慘死,最後在幻覺中罹難的幼馴染消散,醒來後對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情緒更加複雜。
他處理着手上的三明治,傾聽那一桌的對話。
“還要邀請上次拉了我一把的小姐,差點我就被車撞到了。我記得高木提過她好像是在交通課任職,佐藤也願意幫我們打聽一下她的名字。”伊達航盤算起來賓之類的細節來。
沒有人覺得娜塔莉小姐會拒絕伊達航的求婚,他們已經談了很多年,彼此之間再插不進旁人。但伊達航想要給自己的摯愛留下完整的快樂,一個不留遺憾的婚禮,希望娜塔莉今後想起能感到溫暖的回憶。
“诶,班長居然連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松田陣平撐着頭詢問。
“當時她走得太快了,我們沒來得及和她搭話,更别說要到姓名和聯系方式了。”
日野雅史也聽說過這個事。
一年前這場不算車禍的意外并沒有掀起很大的波浪,他也是在工作閑餘跑到茶水間偷懶的時候聽人閑聊起才知道的。
後來的小聚中,伊達航也提起此事,交通課的一名金發女警在陷入加班地獄的他快要被疲勞駕駛的司機撞到的時候拉了一把,教訓了違規的司機幾句就揚長而去。
撿起記事本的伊達航隻來得及沖着遠去的人喊一句感謝的話,印象裡隻留下了那頭比自家女朋友顔色更深一點的燦金色長發。
“啊——”
氣氛熱烈之時,旁邊尖銳的女聲打破了和諧的環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