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雅史一怔。
他不知道灰原是誰,但聽江戶川柯南的意思,還有個不省心的女孩還待在上面不肯下來,很快就會和火焰一同燒成灰燼。
在搞什麼啊?鬧脾氣了?還是小情緒?明明是這種時候了!
但不管怎麼說,都沒有讓七歲的小孩子回去救人的道理,日野雅史拍了拍江戶川柯南的肩,壓下心中惱火,緩下聲對他說。
“你先去松田警官那邊,告訴我她的位置,我去救她。”
得到了對方的應允和告知,日野雅史點了點頭,将他輕輕往反方向一推,看着他向前走的背影,小聲歎了口氣。
日野雅史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沖回快要發生爆炸的公交。如果被幾年前的自己知道,沒準還要笑他真是有夠聖母的。
三年前是一場特例,特例之所以是特例,就該做好此生不會發生第二次的準備。
真是麻煩。他在心中唾棄,動作還是相當誠實麻利地沖回了還未爆炸的車廂,按照江戶川柯南所說找到那個不省心的女孩。
看到人時,他動作一頓,開始今天第二次的感歎——世界真小啊。
“居然是你啊。”他低頭觀察這個幾天前見過一面的人,沒想到這麼快又一次重逢,還發生在這樣生死一瞬的時間。
看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他的老熟人們都上趕着回來找他了。
“你來幹什麼……”灰原哀話還沒說完,被日野雅史像扛麻袋一樣攔腰抱起,發出一聲驚呼,打斷了自己想說的話。
時間緊迫沒時間多說,日野雅史也不打算多說,一手肘打在用錘子打碎的地方,直接從自己敲開的窗玻璃窟窿跳了出去。
幾乎是跳下去剛站穩的瞬間,一分鐘的時限就到了,極近的距離下,轟然爆炸有如天地俱變,在腦中炸響一串煙火。
日野雅史連帶着懷中的灰原哀一并被爆炸的沖擊推到了幾米外的地上,爆炸掀起的磅礴灰塵撲了人滿身,洶湧而動的熱量追逐着他們身體的每一寸,燒灼着他們的五髒六腑,好像一切都要融化在這灼人的溫度中。
“你來幹什麼?”
幾乎要讓人耳鳴的爆炸聲中,日野雅史恍惚間聽到了灰原哀帶着泣音的質問。
他沒有回答,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宮野志保,那麼驕傲的宮野志保,怎麼可能會在他面前落淚呢?
“你是戀童癖嗎?”聽力恢複正常後,日野雅史聽到埋在懷裡的灰原哀說了一句。
“真是讓人傷心的問法。”日野雅史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捏住對方的腮幫子,看她的臉在自己無情的手指下鼓起,低下頭冷冷地威脅了一句:“你就不信我把你交給貝爾摩德?”
灰原哀,或者說披着灰原哀殼子的宮野志保沉默了。
“你殺了我吧。”她努力把身後的兜帽拉低,低聲說道,聲音細弱:“别波及其他人,他們隻是被我蒙騙,不知道組織的存在。”
她表現得日野雅史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畏懼着對方會掐斷自己同伴的脖子,傾注自己身上全部的惡意。
日野雅史翻了半個白眼,當然不信她所說的鬼話。他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不認為她會真的待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無關人士身邊,尤其是知道自己潛逃的身份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風險。
“我開玩笑的。”日野雅史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大概是把對方吓着了,試圖向她舉例說明自己沒有惡意。“我真要上交的話,那天就不會幫你按鈴了。”
灰原哀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什麼反應,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
“你在怨我沒有救你姐姐?”日野雅史想了想,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自己會被讨厭的理由,當然也可能是他在自己讨人厭這點上太沒有自知之明。
自己做了的事情找不出頭緒,隻能找找自己沒做的事情了。
他并不是不想幹預宮野明美的死亡,隻是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宮野明美相信了琴酒唬人的交易去搶銀行和她身死之間不過幾天時間,快到日野雅史忙完工作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隔壁的卷宗都已經歸入檔案,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不,你這樣的人,要是救了她,我才會懷疑你心有圖謀。”灰原哀低聲刺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