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記者報告,三日前土門康輝的屍體于惠比壽區某家高級餐廳被服務員發現,目前警方還沒有對此做出解釋……”
“參加選舉的預備議員們居然在選舉宣傳階段遭到刺殺,這是否屬于警方失職?”
“衆議院議長及警護課課長出面鞠躬道歉,群衆呼籲不要讓道歉流于形式。”
“哔——”
日野雅史拿起遙控器關了早間新聞,喋喋不休的記者沒能給他提供半點他不知道的消息,全是陳詞濫調的把戲。
這些東西他早在搜查一課被迫連夜加班的時候就知道了。
警視廳很看重這場土門康輝謀殺案,上層也在頻繁施壓,大概是一個潛藏在暗處的新威脅讓他們脊背發涼,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把人拉出。
土門康輝的死亡已持續發酵了三天,他先前鋪墊的口碑倒是發揮起作用來了,所有過去曾關注過他的人和不曾關注過他的人都将視線放到他的死亡上。
這一明顯是謀殺的死亡現場博得了人們對陰謀論的熱情,半吊子們都跳出來輪番猜測是哪家政敵出手,短短幾天内流量就膨脹到土門康輝生前夢寐以求的地步。
《又一顆明星隕落,土門康輝的死亡是政壇排除異己越發嚴重的标志》,這一引人注目的标題是事發當天東京日報的頭條,頭版上還挂着土門康輝暴斃的正面照片。
撰稿人以激烈的語氣抨擊當今政壇的黑暗和不公,大段的文字占了半個版面。日野雅史認得這個撰稿人的名字,這個眼熟的家夥以華麗的文采和辛辣的諷刺在民衆中頗受追捧,實際上卻是軍方操控輿論的傀儡,對政界和警界一向沒什麼好眼色。
說起來還有點遺憾,如果土門康輝能争氣點爬到更高的位置,出面鞠躬的也不隻是議長和課長這種級别的人物,沒準首相也要被拖下水,舍下面子來走這一遭。
日野雅史按捺住心中那點未成形的幸災樂禍,歪頭盯着照片看了半晌,從另一視角打量自己一手造成的慘劇。直到咖啡機發出滴滴的提示聲響,重新換回他的思緒。
他縮回廚房把煮好的咖啡取下,随手舀了勺緻死量白砂糖放入。攪拌的同時在心裡忏悔兩秒這一有害嗓子的行為,他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咖啡液順着喉管向下滑落,養了許久的咽喉徒然受到刺激,反胃感又蔓延上來。
有點齁。
日野雅史眨了眨眼。
麻煩之一已經解決,現在就是千頭順司的處理了,那個嬌縱的小少爺可沒有土門康輝愛惜羽毛,錯處好找得很。隻是目前還沒什麼值得媒體瘋魔地掀開的猛料而已。
畢竟他身後站着千頭财閥嘛。
日野雅史拿起手邊一張包裝精美的信封,封口處留着黑金色蝴蝶紋路的火漆印,是千頭家傳承多年以來的家徽,高調地宣揚他們的存在。
他漫不經心地撕開封口,兩根手指夾出薄薄的信紙,将它甩到桌面上去。
是張邀請函,大概是宴會之類的,日野雅史是肯定要去的。
這種宴會本輪不到日野雅史一個小小的警視參加的,千頭家的确是給足了誠意和臉面。他再不回應些什麼,倒顯得不識好歹了。
但是很遺憾,日野雅史心想,手指在大理石櫃台上敲了敲。這次摘得議員席位的人隻能是常盤榮策,千頭财閥家的小少爺注定要陪跑一趟。
***
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