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白熾燈嗡嗡作響，刺得人眼睛發澀。

林岚第三次回答完同樣的問題後，不動聲色地看着做筆錄的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沈知意忍不住問，"天都黑了。"

做筆錄的人頭也不擡，繼續慢條斯理地寫着："等劉二狗醒了再說。他要是醒不過來，你們誰都别想走。"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岚一眼，"下手夠狠的啊，小夥子。"

聞言，沈知意臉色一白。

林岚立刻按住她微微發抖的手背，輕聲安撫："别怕，他死不了。"

這句話說得太笃定，引得公安同志再次擡頭，目光在林岚臉上停留了幾秒。林岚始終面色平靜，像是冬日湖面下暗湧的寒流。

"你倒是很淡定。"張公安合上記錄本，發出"啪"的一聲響，"醫生說他至少要昏迷三天。"

林岚嘴角微微上揚："我踢的力道自己有數。"

這句話讓審訊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就連審核的公安一時都語塞了。

一行人又接連做完筆錄，反複詢問了好幾次，直到窗外完全黑透，才終于放她們離開。

走出公安局大門，一行人又走了三個多小時的路才回到對裡。

跟着蘇曉曉一起來的幾個知青們，都陸續回了院裡休息。

"林岚。"蘇曉曉停下腳步，看向林岚，"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好。"林岚看向沈知意："知意，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知意猛地擡頭："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在寂靜的鄉間小路上顯得格外刺耳。

林岚皺眉，有些事情一時半會跟沈知意說不清楚，而蘇曉曉讓她留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不能讓她在這時候使性子影響大事。

于是她少有的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讓沈知意趕緊回家。

“你...走就走！”

沈知意氣的轉身就走，腳步重得像是要把地踩出坑來。

走出十幾米後，她又忍不住回頭，看見林岚和蘇曉曉已經走到路邊的老槐樹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們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槐樹下，蘇曉曉盯着林岚看了許久，眼神顯得格外銳利。

林岚笑了笑："看什麼？"

"你不是林岚。"蘇曉曉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卻異常笃定。

林岚心頭一跳，但面上不顯，隻是微微挑眉："什麼意思？"

"我雖然跟你不熟，但也聽村裡人說過。"蘇曉曉向前一步，月光照亮她審視的目光，"林岚老實膽小，從不惹事。"她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銳利，"更别說像今天這樣，差點把人的命根子踢斷。"

林岚突然笑了，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你果然看出來了。"

"你到底是誰？"蘇曉曉的聲音帶着警惕，暴露出内心的緊張。

"别緊張。"林岚思考了一秒，就決定坦白，"我确實不是原來的林岚。用我們的話說，我是'穿書'來的。"

蘇曉曉瞳孔猛地收縮，嘴唇微微顫抖："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是重生的。"林岚繼續道，聲音平靜得像在讨論天氣，"還知道你有個空間，裡面有靈泉，種着不少好東西，你賣的人參就是裡面種的。"

她的話像炸彈一樣在蘇曉曉耳邊炸開。

蘇曉曉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後退了半步，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重生這個秘密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連最親近的家人都不知道。

"你怎麼會......"蘇曉曉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