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陽不喜歡他,自從他住過來就總跟何豔甯吹耳邊風,說她的壞話,導緻母女倆隔閡越來越重,所以何燦陽平時對他也沒好臉色,見到他跟沒看見一樣,招呼都沒打就回了自己房間。
但許繁星不一樣,作為一名從小就周旋在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和多位叔叔家庭中的小孩,他可是深谙生存之道,專克陰陽怪氣。
許繁星笑着走過去:“文哥。”
文山嘴角的笑意斂起:“你應該叫我文叔。”
許繁星繁星故作驚訝:“不好意思喊文哥确實差輩了,但是哥你實在長得太年輕了,喊叔我實在喊不出口啊,你先讓我适應幾天不會介意的吧?”
“……不介意,”文山隻比許繁星大七歲,作為年齡相仿的男性,又不常見面,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自然不太好得罪他。
雖然文山心裡并不樂意他過來,但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快進來吧,我跟甯甯問了你的口味,親自下的廚,做的都是你愛吃的海鮮。”
這聲甯甯叫得可真親熱。
文山曾是何豔甯手底下的管培生,人帥工作能力又強,雖然比她小整整十七歲,還是深得何女士芳心,何豔甯自離婚後身邊莺莺燕燕無數,也隻有他一個人能搬來這棟别墅,手段不容小觑。
“謝謝文哥。”
“不客氣,都是一家人。”
許繁星默默翻了個白眼,誰跟你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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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佳肴豐盛,都是價值不菲的海鮮類,賣相誘人,冒出陣陣香味。
何豔甯身坐主位,右側坐的是文山,何燦陽和許繁星坐在長桌另一側。
何豔甯非常高興許繁星這次能來這邊過暑假,滿面喜氣地舉起酒杯:“來,咱們一家人先喝一個。”
酒杯在空中舉起,又在餐桌邊砰出幾聲輕響。
吃飯途中何豔甯問了他的成績和家裡一些瑣事,許繁星一一告知。
她笑說:“還是星星省心,羊羊你跟你哥學着點,别總是調皮搗蛋,我聽你文叔說,你又在學校搞事了?”
何燦陽低頭吃飯,全程一言不發,聞言有些不悅地瞥了眼對面的文山,就知道他又告狀,何燦陽說:“我這次考試考的挺好的,年紀第一。”
“考的好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驕傲了?我聽說你在學校看小說被班主任逮住了好幾次,還不知悔改。”
“誰驕傲了!我為什麼不能看小說。”
“你還頂嘴!學校是讓你看小說的地方?”
“是是是,我考不到第一你罵我,我考了第一你還罵我,反正我怎麼樣你都不滿意,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何燦陽有些生氣,飯也不想吃了,摔掉筷子就走了。
“羊羊!”何豔甯在後面喊她,她頭都沒回,快步跑上樓,房門被用力摔出巨響。
“一點規矩都沒有!”
何燦陽離開後,餐桌上開始圍繞她青春叛逆期的話題展開,何豔甯嘴上說着:“她真的越大越不聽話了,就該停掉她的生活費,看她還怎麼跟我擡杠。”
許繁星戳了戳餐盤裡的牛角包,也沒什麼胃口。
何豔甯說了一堆,最後發表感言:“家和萬事興,媽是希望你們兄妹倆好好相處。”
許繁星在心裡默默反駁。
其實他們兄妹倆一直挺好的。
一頓帶有說教意味的晚飯結束後,許繁星主動起身收拾碗筷,何豔甯說:“家裡有阿姨,你不用做這些。”
許繁星手上動作沒停,笑着說:“沒事,為了感謝文哥給我做的海鮮大餐,我來刷碗是應該的。”
何豔甯也就沒有再阻止,還誇他懂事:“不過我看你晚上都沒吃多少,不合胃口?”
許繁星繼續笑着說:“我海鮮過敏。”
“過敏?”何豔甯投過來疑惑的目光:“你什麼時候對海鮮過敏的,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海蟹了。”
“小時候不過敏,初中時生過一場病,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吃不了海鮮了,人的體質有時候還挺奇怪的。”
“你怎麼沒跟我說過啊,媽媽都不知道你海鮮過敏,不然我肯定不會準備這麼多海鮮。”
“來的時候我跟文哥說了。”
文山:“?”
不是,他什麼時候說了!
許繁星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平時也是乖乖巧巧的樣子,看着軟糯糯的很好欺負,總能給人一種保護欲,更何況還是親媽。
聽聞這話,何豔甯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到底怎麼回事?星星都跟你說過了,你還記不住,你是不是故意的?”
文山也急了:“沒有,他沒跟我說啊。”
許繁星還站在旁邊幫他說話:“媽媽,文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大概是真的沒聽清楚,他也是好心,您别怪他。”
“……”
文山當即被他這句話堵的啞口無言,他壓根就解釋不清了,堅持說沒告訴他,何豔甯就會認為是他粗心大意沒聽見,說告訴他了,那他就是動機不純想要害她兒子過敏,他這兩頭被堵,兩頭受挫。
文山過去攬住她的肩,開始撒嬌:“甯甯,對不起,我真沒有。”
何豔甯冷着臉推開他:“你回房收拾一下東西暫時回福源居的公寓住吧,等過了暑假再搬回來。”
“甯甯,我……”
“行了,就這樣定了,星星難得回來一次,我可不想他出現什麼意外,以後他的飲食我親自監管。”她轉頭又對許繁星說:“過敏可不是小事,你還有什麼不能吃的快告訴我,這些年我疏忽了對你的關心,媽媽很對不起你。”
“沒關系的媽媽,我平時自己會注意。”
何豔甯欣慰的點頭。
兒子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