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怼的周暮沈語塞。

夾在中間的陸來遲坐立難安，一邊是占理不解釋的兄弟，一邊是得理不饒人的發小。他才是最煎熬的好不，雖然不知道朝朝在賭什麼氣，可總算是熬到了放學，他選擇——三十六計上上計之溜之大吉。

朝朝也準備走，把座椅推到桌子裡面時，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力氣不大卻很堅定，令她無法掙脫。

她有些惱愠，擡頭對上周暮沈漆黑的瞳孔。

“談談。”

“……我還要上補習班。”

“今天周四。”

朝朝垂下頭，低聲道，“哦。”

補習班周末才上，等等，他怎麼知道的？

周暮沈注意到她的目光轉向他還停留在她胳膊上的手，立馬放開她，“邊走邊談。”

朝朝忽然覺得，有時候和同班同學住一棟樓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比如現在，她隻能硬着頭皮和周暮沈一同回家。因為回家的路，隻有一條。

一路上，氣氛都很壓抑。

周暮沈率先打開話題，“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換座嗎？

其實朝朝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從老許那兒得知周暮沈會一直坐最後一排，心裡很不是滋味。大概是覺得，她很怕繼續接觸下去，她會更加喜歡周暮沈，喜歡的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周暮沈坐第一排，這幾個月裡，他們就不會再說話了吧。等中考過後，也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她承認，因為自卑，所以在喜歡面前，她選擇了逃避。

想了想，朝朝深呼一口氣，對周暮沈說，“我不希望你再為了我和老師同學解釋，我不值得。也不想耽誤浪費你的時間，你應該坐第一排的。萬一你考不上一中，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周暮沈差點被她氣笑，“千古罪人？”

“你考不上一中，就考不上清北，考不上清北，就沒有一個美好的前程……”

她可不能做他大好前途路上的絆腳石。

周暮沈：“……我沒說我要考一中啊。”

？？？

“而且……我也不一定非要考清華或是北大。”

？？？

朝朝愕然，反問，“你不去一中，那去哪兒？”

“我為什麼非要去一中呢？”

“你學習好…去一中是意料之中…”

朝朝越說越沒底氣，她覺得她現在頗有她媽的樣子，一門心思認定周暮沈的義務就是去一中，考清華。

這才符合他的學霸人設。

“放心，我不去一中，你也别有什麼負擔。”

朝朝秉着刨根問底的精神，又問他為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倆人已經走到了樓下，朝朝想起去年秋天，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一起去超市。也是在這個位置，周暮沈為她撣掉肩上的樹葉，那一幕清晰的還原在她眼前。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春天了。

走到樓道門口，周暮沈停住腳步，“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

“為什麼肯德基之後，發信息都不理我？”

朝朝：“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周暮沈不想再繼續下去了，這個話題似乎永遠無解。況且看起來，她一直在有意無意的選擇避開。

朝朝家在四樓，一梯兩戶，同理周暮沈也是。從樓下上來隻用兩分鐘，朝朝先于周暮沈拿出鑰匙，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她現在隻想快速逃回家消化一下。

臨了，周暮沈又說，“我要是去了一中，就喝不到牛奶了。”

說完回了家。

朝朝茫然，這話，怎麼聽着，哪裡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