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天撅撅嘴，他最讨厭的運動，爬山第一。

校門口逐漸熱鬧起來，各班的學生斷斷續續聚集在門口。祝衫和陸來遲也在人群裡，朝朝正要上去，一個并不想看見的身影閃進眼簾。

是路小染和葉蝶。

不過她們徑直走向另外兩個她不認識女生。

還好，路小染不在7班。

她和周暮沈表白的事在朝朝心裡像一根軟刺，紮得不深卻一直卡着不動。

無論怎樣都揮之不去。

老許遲遲而來，叫住了還在馬路邊上聊天的朝朝等人，順手把一張表遞給周暮沈。

周暮沈接過定睛一看，上面詳細地寫着這次秋遊的計劃，包括分組，和全程的活動。

朝朝也湊過腦袋過去看，被周暮沈迅速收起來。下一秒他已經走到了7班前方，召集所有人排隊。

“小氣鬼，看看能少一塊肉嗎…”朝朝不滿嘟囔着。

隊列按身高大小排隊，朝朝不占優勢，自然而然站在第一排。老許在最前方帶隊，周暮沈在隊伍左邊，正好和朝朝一排。

本來副班長應該在隊伍右方，和班長一塊兒照看班級。蕭語不知為何今天沒來，這個任務就落在紀委張秋身上了。

老許：“7班都站好了，準備出發了！一會兒所有人跟緊我和班長，咱們先走到市委門口，學校租的車在那兒，車牌号是7788，别上錯了啊。一會兒到了公園，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以小組為單位，分組名單在周暮沈那。”

語罷，老許看一眼周暮沈，示意他一會兒到公園先念名單。

朝朝拽了下周大班長，問他自己和誰一組。

這個分組是在得知秋遊就早已定下的，最開始是自由組合，朝朝毫不猶豫選擇祝衫。後來自行組合名單交上去，老許又微調了一下，每個組都添加了兩個負責人。

這不，因為國慶節放假事多，老許就把這事給忘腦後了，今天早上出門猛地想起來。

“你和我一組。”清冷熟悉的嗓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朝朝方才看見路小染不愉悅的心情瞬間晴朗起來，許是自尊心在作怪，她就是不想讓路小染離周暮沈太近。

甚至心上冒起了泡泡。

大巴駛出市區，拐向幾公裡之外遠離塵土喧嚣的郊區。泥土和野花香順着半開的玻璃窗飄進車廂，伴着早秋溫煦的清風，像是在朝朝心底彈奏了一曲浪漫舒緩的華爾茲。

朝朝拿出中考完朝大禹和方琴作為獎勵給她買的新手機。

是市面上流行的最新款按鍵款。

插上耳機，拿起一隻塞進耳朵。

“怎麼了，周暮沈？”老許細心的觀察到後排面色蒼白的周暮沈。

“不舒服嗎？”

周暮沈艱難地點點頭，他暈車。

“暈車嗎，要不你去前面坐着，”老許左右看看，朝朝在大巴的最前排，右邊是一個大号的垃圾桶。老許上前将垃圾桶提起來，找了個司機座位旁邊的縫隙卡了進去。之後對周暮沈招招手。

“你來朝朝這兒坐吧，前面不會那麼難受。”

朝朝拿着另一隻耳機的手滞在半空，老許已經半攙着周暮沈走了過來。周暮沈情況看起來不太樂觀，坐下後頭一直用力抵着窗戶，老許在他過來後就把窗戶關上了。

朝朝想起昨晚她媽給她裝在背包裡的暈車藥，她還說了好幾遍她肯定用不上，現在想想她媽真是明智之舉。

回家以後她要給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暈車藥，你要不要吃一顆？”

周暮沈在迷糊之際聽到有人和他說話，掀起沉重的眼皮，一隻白皙柔軟的手掌攤在眼前。

“諾，給你，還有水。”

在朝朝的幫助下，周暮沈吃下了那顆藥。隔了一會兒，一陣眩暈惡心襲上心頭。昨晚沈依想給老許打電話請假，她深知自家兒子暈起來的話簡直是痛不欲生。電話撥通後，被周暮沈挂掉了，他堅持要去。

沈依一開始不理解，一個秋遊而已，不去也罷。

蓦地想到對門那孩子也去，也就明白了。

周暮沈在頭痛和頭暈中煎熬地拉扯着，早上他還特意沒吃東西，連水都沒敢喝一口，還是沒有擋住。即使吃了暈車藥，依然難受的要命。

耳朵裡被塞了什麼冰涼的東西，一下子舒緩了不少。

清澈人聲穿過耳機線，再浸到他耳中。藥也好像在那一刹那發揮了功效與作用，周暮沈睜開眼睛，因為生理上的難受導緻額頭上的冷汗滴到眼角，黑色好看的眼睛微有些濕潤。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迷欲。

視線之下是歪着頭認真聽歌的少女，感覺到周暮沈有動靜，朝朝扭頭。

語氣也一改往日，變得輕柔起來，“好點了嗎？我想聽歌應該能分散下你的注意力，或許就沒那麼難受了，所以分給了你一隻耳機。”

周暮沈嗓子有些啞，沒有說話。

用力又塞了塞耳機，聽清了裡面的歌。

——五月天的《倔強》。

——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我在風中大聲地唱/這一次為自己瘋狂/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對愛我的人别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