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醒啦。”
沈依餘光瞥見他,關心地問他要不要牛奶。
周暮沈踉跄兩步,擺擺手說不要,走到沙發突然被不明物體絆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蓦地清醒了。
周牧清正誠誠懇懇地跪在搓衣闆上。
沈依給周暮沈端了杯水,嘴裡還在訓着,“周牧清你是真能顯眼,兒子談個戀愛你激動地上蹿下跳,你說說昨天多讓人家笑話……”
周暮沈撕開一袋面包,咬了一口,坐在沙發上看戲。他從來沒見過沈依生這麼大氣,平常倆人小打小鬧慣了,他向來裝作視而不見。不過今天……看起來應該也不太要緊。
周牧清投來求助的眼神。
周暮沈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你看兒子幹什麼,今天沒人能救得了你。”
周暮沈憋笑快憋出内傷了,他覺着要不還是救一下吧,“媽,我爸其實也是為我好。”
剛朝朝給他發來情報,昨天那一口悶,直接拿下了朝大禹,就連方琴也對他改變了看法,早上起來問了好幾遍他有沒有事,甚至起了個大早炖了雞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朝朝都懷疑周暮沈才是她親兒子。
沈依哼了一聲,“行了行了,起來吧,要不是兒子給你求情——”
周牧清委屈地癟癟嘴,伸手抱住沈依,靠在她肩頭,“老婆我錯了。”
周暮沈不想看他們膩歪,兩口吃完面包,抛了個優美的弧線,将包裝袋扔進了垃圾桶。
陸來遲打過來電話,“學神你在哪呢,就差你和朝朝了,快來。”
……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快速洗漱完,撩起羽絨服就要出門,沈依問他去哪。
回答聲和門鎖聲同時傳進她耳朵,“同學聚會。”
“把衣服穿好再走。”沈依從錢包裡拿出一沓錢,正要開門——
“怎麼衣服都沒穿好就出來了……”朝朝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圍巾,正是方琴給他織得那條,昨晚落在了她家。
沈依欣慰地歎氣,她的冰山木頭兒子,總算有人疼愛了。
回到客廳,盯着手中的錢若有所思,再看看正在餐桌上喝牛奶的周牧清,抄起他的手機給周暮沈轉了一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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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和周暮沈挽着手出現在酒吧,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陸來遲和祝衫十分配合,佯裝才知道的樣子。老許端着菜從後廚出來,他消瘦了很多,寶藍色高領毛衣,搭配西裝褲,俨然一副成功男士的樣子。
“說什麼呢你們這麼高興?”他把菜放在吧台上,招呼倆人,“愣着幹嘛,過來坐。”
“我們朝朝越來越漂亮了啊,真是女大十八變。”
朝朝含蓄一笑,然後甩開周暮沈的手,撲到許聞清身上,重重拍拍他,力度大的差點将他拍倒。
“多年未見,老許你怎麼越來越帥了。”
許聞清幹笑兩聲,“多年未見你還是沒變,下手還是這麼重。”
朝朝不甘示弱,繼續打趣他,“多年未見你怎麼還是單身狗?”
許聞清心裡咯噔一聲,搖頭歎息,又進後廚炒菜去了。炒了兩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端着鏟子出來和朝朝理論。
“你們兩個,當年還騙我說沒有早戀,哼!”
“老師什麼糊了?”陸來遲問道。
“……”許聞清點點朝朝,快跑進後廚。
嬉笑聲逐漸安靜下來,朝朝擠在祝衫旁邊坐下,周暮沈則是坐在她身邊。環視一周,朝朝這才看清除了藍小天,好像也沒什麼人了……
角落裡還有一個。
戴了頂灰色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出來是誰。
“黃燦陽,别裝酷了,過來和我們聊會兒天。”
原來是初二那年突然轉學的班長。
“就咱們幾個嗎?”朝朝問。
數來數去,也數不出第六個人。
陸來遲不知從哪變出一袋車厘子,洗好後喂了祝衫一顆,兩人你依我濃的,絲毫不管不顧其他人的感受。
朝朝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們一定要這樣對黃班長嗎?”
說完手賤地拿起一顆塞到周暮沈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