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添晴這才放心,是她高估洛霞的智商了,據她目前對她智商的評估,應該與小狗近似。
洛霞一拍胸脯:“好吧,我也算舍命陪君子了,你要找什麼,我陪你找。”
水添晴:“破心草,你知道在哪嗎?”
洛霞思考道:“破心草?嘶,我想起來,下山前有弟子采過,放到了藥房保管,應該沒用完。”
水添晴心上一喜,這趟沒白來。
“哎,你去哪啊。”洛霞在背後追着水添晴。
“偷你家藥房。”
藥房裡,水添晴不停開開合合那些裝草藥的抽屜。
洛霞沒幫忙,站在一旁吐槽道:“要是被師父發現,我肯定要挨打,我居然監守自盜,帶着你偷東西,什麼世道......”
水添晴:“你要不就來幫忙,要不就回去,别在那叭叭,我耳朵疼。”
洛霞踱步走到她旁邊的抽屜,幫忙找起來,嘴上還是沒閑着:“你倒是會使喚人。”
找了沒多久,她眼睛一亮又一亮,嘴裡喃喃道:“沒想到藏了這麼多好東西啊,把這些全帶走,打多少架都不怕流血過多了。”
水添晴找了大半個抽屜都沒見着,于是幹脆看起一旁的櫃子,幸運的是,這一瞧,便瞧見了。
一根長得極其普通的草藥,它和其他一堆草藥放在一起,以至于兩人都沒辨認出來。
“找到了。”她激動地說。
洛霞看過去:“這肯定是哪個弟子,當成普通草藥放一起了。”
水添晴:“這可便宜我了。”
她取下破心草,緊緊攥在手裡。
她轉過身,對洛霞說:“多謝你仗義相助。”
洛霞嘴巴誇張地張大,說:“你還是不要這麼一本正經了,我聰明善良,樂于助人......”
“再見。”水添晴出門。
洛霞指着她的背影罵道:“就不該對你的德行抱希望。”
第二日用膳,謝疏雨身旁多了個人,有人好奇,他大方介紹是自己家中的侍女。
宴席間,梧桐悄悄四處打量,對上了水添晴清亮的雙眼,隻一瞬,那女子就移開了視線。
梧桐心跳快了一拍,那女子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什麼似的。
仙門中人修行刻苦,主張樣樣親力親為,磨練身心,鮮少見身旁跟着随從的。
一下子,有好事者議論紛紛,說謝疏雨修行好幾年,本質上還是個少爺。
更有甚者,造謠謝疏雨和梧桐有一腿,并非什麼主仆。
謝疏雨見山中的異樣目光越來越多,自知自己要啟程了。
“什麼!你也要走?”洛霞看着水添晴桌上的行李,震驚地說。
水添晴點點頭:“我直說吧,此行我就是為了拿破心草的,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拿到了,就該走了。”
洛霞嘴一努,一時語塞,半晌,她才說:“那你隻要破心草嗎,山上還有這麼多藥草,你不看看别的,複活季寒霜是困難了點,但是......”
水添晴擡起頭,清冷的目光照在洛霞臉上:“謝謝你,這次是真心的。”
洛霞臉上生出一絲委屈,她幹脆一掀裙擺,坐在了地上:“才來幾天,我好不容易沒這麼無聊了,你就不能多待幾天嗎?”
她是個劍癡,喜動不喜靜,山中歲月悠悠,仙子們崇尚典雅,舉止輕盈矜持,顯得洛霞格格不入。
師姐們将她當師妹,照顧她,師妹們将她奉上高台,規規矩矩,沒有人真心拿她當朋友。
直到遇到了水添晴,第一次有人明晃晃地坑她,逗她,挑釁她,其實她想說,半夜當小偷也挺好玩的。
頭上傳來炙熱的溫度。
是水添晴摸了摸她的頭。
洛霞:“你把我當狗啊。”
“是啊,你才知道啊。”
水添晴噗嗤一笑:“我是真有事,又不是再也不見了,你以後還可以去滄瀾山找我玩啊,我随時歡迎你。”
水添晴站起身:“好了,真要走了,我先去拜别各位長老。”
出了紫雲派,走了十多裡路。
水添晴在竹林小路上停住:“木生。”
一道人影從竹葉上緩緩飛落。
她就知道,他一直跟着自己,像暗衛一樣。
她拿出破心草:“你去幫我把它煉成丹藥,别的人我不放心。”
木生接過破心草:“是,大人,祭司大人說,最近西方能量場異常,動亂恐怕會增多,你要小心。”
西方?
水添晴看向西邊的天。
“西方是什麼方向?”
“羅刹鬼市,先鬼王厲仞的統轄地。”
水添晴望向那裡,烏雲一團一團漂浮在空中,從近到遠顔色漸深。
一場暴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