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個多月,蟬鳴聲漸漸躁動,夏天也快到最炎熱的時刻。
驕陽炙烤大地,我都可以看見空氣裡的高溫波浪翻滾不停,扭曲遠方景物。
天氣太熱,我就去買了個冰激淩吃。
今天向執生有事,沒有陪我去産檢,他管不到我吃什麼。
但他那聽話的下屬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他了,他一個電話轟來。
向執生:“别吃太多。”
我:“沒事的。醫生說寶寶七個月大,正常發育,很健康。”
向執生:“今天下午我要出國一趟,晚上飛不回來,所以今晚不能陪你。”
我:“可以,在外注意安全。”
向執生:“你回家休息,等我回來。”
我:“嗯!哥?”
向執生:“怎麼?”
我:“我感覺到寶寶在踢我,他是不是想你了?”
其實,是我想他。
向執生在電話那邊笑出了聲:“我也想你。”
挂了電話後,我回到家,心裡總是莫名不舒坦,而且今天的網和信号都出問題使用不了,不同往日。
太異常了。
此外,向執生的秘書,以及一些常見的手下,一直守在我門口,我在家裡挺着肚子到處走走,他們也都跟着我走。
生怕我跑了的感覺。
好煩!
中午,我洗了個澡,去書房看書。
看了一會兒,想睡覺。
我迷迷糊糊躺在椅子上眯了一會兒,醒來後,想了一些問題。
懷孕真挺累,肚子上像挂着一個大西瓜,我一個alpha的身體都是随便走一會兒就累;肚皮更是撐出妊娠紋,但因為向執生前兩個月就開始給我護理皮膚,妊娠紋還算淡。
我的媽媽當時懷孕生我,肯定也不容易。
雖然,她最後銷聲匿迹,不知所蹤,但她畢竟生了我,賦予了我生命,。因此,我才能陰差陽錯地遇到了向執生。
出了書房,我沒坐電梯,想鍛煉一下身體,我就扶着樓梯從四樓走。
因為是旋轉梯,到轉彎的地方,我的左腳的拖鞋好像踩到右腳鞋跟而絆了自己一下。
緊接着,我前身歪倒,摔在樓梯上。
我伸手,想抓住扶手,身體卻從樓梯上猛然向下滾。
我拼命抱住肚子。
哐當——
我頭砸在了樓梯拐角。
我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流滿我半邊臉,擡手去摸,是鮮紅的血。
我默默閉上眼睛,不想動,因為腦子有點暈乎和疼。
但身體上其他地方沒有疼感。
數息後。
我聽到雜亂急切的腳步聲、呼喊聲和對話——
“先生,先生!醒醒……”
“叫救護車!”
“老闆吩咐過,他今天正午以後不可以出門!”
“可他流血了,肚子裡還有孩子!要是人有三長兩短,老闆不會放過我們!”
“不論什麼情況都不可以讓他出去。”
“你就靜靜看着兩條命出問題,等待被問責麼?!傻逼!”
……
反正我躺在地上阖着眼,靜靜聽着他們七嘴八舌争辯讓不讓我出去的問題。
我這麼刁鑽的家夥,也想知道向執生為什麼不讓我出門。
那我偏要出去。
我上了手段和演技。
我眼睛微眯,瘋狂蹙眉,抱着肚子,喃喃:“我肚子疼!好疼!……嗚嗚嗚向執生,我要生了!哈啊——”
猛然,周遭的聲音立馬靜了。
是我演技太拙劣,他們看不下去了?
誰知,我還在演,赫然聽到向執生秘書的一句話:“送他去醫院,可能是早産。”
上了救護車,醫護人員給我清理頭部傷口,我頭還是暈,但肚子不疼,沒有感覺。
到醫院,秘書始終不放心我的身體狀況,給我做了全面檢查。
醫生說我沒多大事,就是頭破皮流血,
離開醫院前,我去了趟omega衛生間。
陪我來的都是純正alpha,自然不能陪我進去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我聽到隔壁廁所有手機外放的聲音,是字正腔圓的新聞播報腔。
我開始沒有細聽内容,但穿好褲子後,我聽到——
“202X年6月25日下午18:00,商業界大佬向嶼繼位者——向執生,與童氏家族omega童淩舉辦婚禮……”
頃刻,一記重錘砸到我心尖上,我耳朵一陣轟鳴,自己一屁股就重重地坐到馬桶蓋上。
向執生和童淩舉辦婚禮?
我大概是聽錯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起身,等待隔壁omega出廁所門,想問他借手機親自看一看。
我自己沒帶手機。
他出來了。
我客氣地笑着,向他借來了手機。
我剛點開浏覽器,熱搜榜上出現刺眼地一段字——
向執生和童淩在N國舉辦婚禮。
頓時,我身子凜然一抖,淚水猛地模糊我的視線。
我的手指顫巍巍點開熱搜詞條,一個視頻蹦出來。
第一幕就是向執生個人資料,第二幕向執生穿着得體有型的西裝,在婚姻殿堂,和童淩吻在一起,第三幕,他們互換戒指……
我不敢再往下看,甯願相信視頻是AI合成,熱搜是買的,也不願相信童淩訂婚、結婚的對象是向執生。
我手指往下翻着頁面,相同的剪輯畫面和權威網站提供的圖文,無一不能證明向執生和童淩在今天結婚了。
滾燙的淚珠一滴接着一滴打在手機屏幕上,我把手機還給omega,一個人跌坐在地上哭。
向執生竟然結婚了?!
他一直都騙我。
難怪我和他冷戰之後,他幾乎每天都出門去公司。
原來是去陪童淩了,陪别人去結婚。
我忍不住抽噎了好一會兒,忽而,秘書站在門口問我好了沒?
我克制着哭腔,回答:“再等我十分鐘。”
他回答:“好的。”
看來他沒起疑心。
我用手背擦幹淨眼淚,擡眸,看到敞開的窗戶。
我打算從窗戶翻出去,一走了之。
如果我繼續存在在他們之間,無論怎樣,我就是懷了孕也無法上位的小三。
老子不幹!
向執生怎麼可以騙我!
艹!
混蛋……真他媽混蛋!
他要失去我了!
我爬上一樓窗戶準備跑。
但我不敢跳,心裡還是顧慮肚子裡的孩子。
猶豫幾秒,我聽到有人快進來了,害怕被進來衛生間的人發現我上了窗戶而大喊。
如果被秘書他們聽見了喊聲,我就逃不走了。
一鼓作氣。
我跳下窗,兩米多的高度,跳下去也沒事。
而後,我出了醫院門,打了一輛出租車。
我上了出租車,司機問:“你要到哪裡去?”
肯定不是回家。
或者說,我沒有家了。
一想到向執生和童淩結婚,我滿腦子都是視頻裡向執生俯身抱着童淩腰接吻的畫面,眼眶瞬間再次注滿淚水。
我回答:“去二手珠寶店。離這個醫院十公裡遠的二手珠寶店。快開車!”
司機開車,把我送到一家二手珠寶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