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小孩兒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俞一溪主動提出要跟陸诃回家。
兩人坐上了回國的飛機,俞一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陸诃裝作沒發現小孩的不對勁,等下了飛機,林姐派了小魚來接人,兩人上了車。
小魚問是去公司還是去哪兒,陸诃示意聽俞一溪的。
“回家吧。”
到家後俞一溪找遍了别墅都沒有看見商蘭的身影,他給商蘭打電話,商蘭沒有接。
陸诃看見小孩失落的從樓上下來,絞着手指,聽他說:
“陸诃,我想去南灣大學找商蘭姐。”
“好,我開車帶你去。”
扣好安全帶,俞一溪還是沒忍住:“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你總會告訴我的,不是嗎?我隻需要按照你說的來做就可以了。”
聽到陸诃如此信任自己,俞一溪心裡發軟,他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經過,我是聽席藍說的,我懷疑商蘭姐受到了……”
俞一溪斟酌着詞句,說:“校園霸淩。”
陸诃的表情變得嚴肅,他說:“我明白了。”
“聯誼會上那些人給商蘭姐灌酒,我離開的時間,商蘭姐又回去了學校,她現在肯定不好過。”俞一溪擔憂道,“我想幫她。”
車輛川流不息,陸诃認真開着車,嚴肅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怎樣幫她?”
陸诃以為自己會聽到“我不知道”之類的話,但出乎意料的,俞一溪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他說:
“先找到人,問問商蘭姐的想法,如果她同意,我想把事情鬧大。”
陸诃勾了勾唇:“鬧大?怎麼鬧大?”
大約是陸诃的語氣太像調笑了,俞一溪連忙解釋道:
“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我隻是覺得,校園霸淩實在可惡,她們毀掉的是受害者的未來,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我意外得知了這件事,商蘭很有可能就不會繼續上學了,即使這件事最後并沒有發生,但他們帶來的傷害是無法磨滅的。”
“人在做,天在看,他們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那我就一定能找出證據。如果我們的态度不強硬一點,這事校方很可能就糊弄過去了,所以,我必須和他們争,如果她們做的事真的很過分,那我希望校方讓她們退學。”
“當然,還是得看商蘭姐的想法……”
俞一溪瞥一眼陸诃,問:“你怎麼不說話啊?是覺得我這樣太激進了嗎?”
“沒有,我在認真聽。”
俞一溪說:“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很高興你能有自己的想法。”
陸诃目視前方,車流聲與風聲響在耳邊,混雜着俞一溪的呼吸聲,他說:“你所想的也是我想的,商蘭的事我早已知道了。”
俞一溪驚訝:“你知道了?”
“是的,在我們去接她的前一天,我就知道了。”
陸诃是個嚴謹的人,商蘭明顯不對勁的情況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去查的原因很現實,不是所謂的血緣關系,而是商蘭是來他家住。
他不會放一個不清楚底細的人進他的門。
霸淩事件的緣由其實很簡單,商蘭他們院來了個關系戶,為了給這個關系戶的保研開後門,原定的保研條例有針對性的作廢了,于是那個關系戶一路綠燈,擠掉了商蘭。
商蘭不服,年輕氣盛的她在向導員反映無果後,還沒來得及找學院申訴,便被潑了污水。
那關系戶背後有許多支持者,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有錢能買通許多關系。在關系戶的搗鬼之下,他們居然造謠商蘭為了保研與外校導師發生關系,并将AI合成的照片發布在學校論壇上大肆宣揚,大學裡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群衆,商蘭孤木難支,怎麼也說不清楚,在周圍人日複一日的異樣眼光之下,選擇了離校休息。
造謠者們知道了商蘭離開的消息,非但不愧疚,反而得意洋洋地告訴商蘭,隻要商蘭願意在聯誼會上給她們當面賠禮道歉,她們就勉為其難删除帖子。
聽完這些,俞一溪氣得小臉通紅,惡狠狠道:“這些王八蛋!”
“嗯。”
陸诃打了圈方向盤,說:“聯誼會,我讓商蘭帶了錄音設備。”
俞一溪愣了愣,明白了什麼。
“商蘭是你的朋友,我不會讓她受欺負的。”陸诃說。
小轎車停在校門口,俞一溪捂着口罩下了車,等着陸诃去把車停好。
瞥一眼南灣大學校門口,隻見兩三個記者模樣的人朝他看來,他吓了一跳,趕緊轉身跑,一個不慎撞到了人。
“啊!對不起同學……”
“撞疼沒有?”
俞一溪捂着鼻子,那裡酸酸的,眼睛無法控制地流出生理鹽水,他撞到的就是陸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