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不是有小貓蛋當媒介,他也不會和陸朝北他們認識并交朋友,等到底還是小貓蛋和他們關系親近一點。
一個時辰後城外,二狗先帶着文玥他們去了那幾個人經常會去的幾個采摘蠟燭草的據點,這也是他這六天暗中觀察的結果。
二狗也很清楚他們要是不盡快把錢搶回來,隻怕那些人就要不見人影了。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了,他們這邊的蠟燭草基本上已經快要不長了,沒有蠟燭草當指南針,到時候要找那些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文玥跟着二狗他們已經繞了好幾個長了蠟燭草的地方找人,可是别說他們要找的那幾個人,就連其他人的人影也沒有看到。
文玥扯了一把她身邊的蠟燭草的葉子,現在的蠟燭草要麼是還沒有長成,要麼是已經枯了,沒有長成的隻占了一小部分,這麼一點就算采摘了賣都賣不出去。
看來今天要是找不到那些人,他們再上六天學,就壓根不用找了。
三個時辰後看着二狗他們滿臉的灰心喪氣,還有大林子臉上的灰敗,文玥想到他們昨天說的話,大林子身上所有的錢都被搶走了,這是他媽這一次買藥的錢。
說到大林子的媽,也是個苦命人,她家在城外二十裡的小漁村,現在的漁民日子都過得苦,她從小到大更是苦過來的,十五歲嫁給大林子的爹,大林子的爹雖然是混□□的,但成婚以後總算還顧着這個家,大林子的媽日子過得比出嫁前好了不少。
結果好日子還沒過幾年,大林子就當街打群架鬥毆被人打死了,他所在的幫派老大倒是給了大林子家一筆銀錢,這筆銀錢辦了大林子的爹的後事還有一大部分剩餘。
按理說有了這筆銀錢,大林子家的日子應該還能過下去。
可惜大林子爹出事的時候,大林子的媽正懷着他的妹妹,他爹出事的消息一傳來,他媽就動了胎氣,等到他爹的屍首被人擡了回來,他媽就進了産房。
他媽難産,費了好幾天時間才把他妹妹生下來,自然而然就傷了身體,加上他妹妹早産要好好養着才能養大,有大林子媽和他妹妹兩個人要養,這筆錢沒有兩年就花光了。
可錢花光了,人還沒有養好,家裡沒錢還要買藥,大林子小小年紀就去當了賣報童,掙的錢一家人花,再打點零工給他媽買藥,一家人磕磕絆絆也快一年了。
看着大林子,文玥也起了一點側隐之心,她想了想說道:“其實……幾天前,我聽到了那些人和深松紡織廠看門人說的話,他們其實是一夥的。”
大林子擡起曬得通紅還滿臉灰敗的臉,帶了一點點驚喜說道:“真的嗎?真的嗎?他們真的是一夥的嗎?那我們去深松紡織廠找他們。”
大林子已經快絕望了,他一點都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懷疑文玥的話,當即他的腳步就想往深松紡織廠那邊跑。
還是二狗攔住了他,“大林子,等一下,深松紡織廠是大老闆開的……”
“我不管深松紡織廠是不是大老闆開的,是哪個大老闆開的,我隻知道我的錢被他們的人搶走了,我就得搶回來,不然我娘就沒有藥吃了。”
文玥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她的善心有,但不多,被搶錢的也是二狗他們,該怎麼做?他們自己決定,她就是一個無情的打手。
二狗說道:“你不要急,聽我把話說完,我沒有說不把我們的錢拿回來,隻是這深松紡織廠是大老闆開的,我們就算想要把錢拿回來也要小心,雖然那些人對大老闆來說都是下人,但是到底是他的人,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還不知道,而且我們就算想要進深松紡織廠,也不知道怎麼進?”
文玥倒是覺得二狗想多了,深松紡織廠的大老闆哪有時間管他們這些小人物的事情,但她也知道二狗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大林子的口氣很差,他話裡的憤怒不是對着二狗的,但到底帶了一點出來,“那我們就在這裡想能想出來嗎?”
他的話也有道理,二狗一邊安撫他的情緒一邊帶着人往深松紡織廠走去。
廠門口還是有人守着,想要從大門進去有點難,二狗他們隻能繞着深松紡織廠四周走。
可也不知道今天深松紡織廠發生了什麼事,每隔二十米都有一個人守着,他們要想不動聲色的進去找人,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還沒有等他們繞完整個深松紡織廠的四周,就被人發現了他們的行為異常,當即就有幾個人拿着棍棒從深松紡織廠裡走出來,邊走還邊喊道:“那邊那幾個小孩站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鬼鬼祟祟的幹什麼?……這裡是私人地盤,不允許人逗留?”
看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陸朝北喊了一聲跑,就一把扯過文玥往前跑去,其他人聽到這一聲,也立刻跟着跑,也就大林子還愣在那裡,似乎還想跟他們硬碰硬,還是大毛和二狗硬拉着他才把人拉走。
陸朝北他們狼狽的落跑倒是引起後方一片的嘲笑聲。
文玥離開深松紡織廠四百米左右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她總感覺剛才有人盯着她,隻不過剛才那目光沒有惡意,又要保護小舅舅他們離開她就沒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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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玥和陸朝北他們從城外回到跌打館的時候,剛出現在這條街的街頭還沒有走幾步就遠遠的見到蘇昊從文家跌打館裡面走出來。
這蘇昊怎麼又來了?
雖然他現在每次來對老文家的人都和顔悅色的,但是文玥總感覺他是皮笑肉不笑,不想看到他在項老祖宗和文老爺子面前賣乖的樣子。
隻不過因為蘇昊是巡捕房的探長,和他交好對老文家也有益處,文玥才沒有一看到他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隻是蘇昊不是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嗎?怎麼今天一點征兆都沒有的又來了?
不是說他在辦什麼大案?好像跟最近孩子失蹤的事情有關系?
聽說他忙的要死怎麼還有功夫到文家跌打館來?
這就是蘇昊保密功夫做得好,他要在滬上禁煙,那可是碰觸到了某些人的絕對利益,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為了他自身的安全,在蹲守火車站之前,除了他帶來的一些人和上面給他的人,他誰也沒有說過,既然他手底下的那些探員們也隻想着能拿到懸賞花紅而已。
可等到他把大煙押送進巡捕房的物證倉庫以後,這事情就瞞不住了。
蘇昊會到文家跌打館來主要還是因為現在巡捕房他都待不下去了,沒辦法隻能每天到文家跌打館點個卯,轉換轉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