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醉了整個深秋。
禦花園的湖心亭裡,沈清辭執筆臨帖,陽光從竹簾縫隙灑落,在她臉上跳躍着金色的光斑。
這份甯靜,美得像一幅畫。
"這位姑娘,可是德妃娘娘?"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手中的毛筆微顫。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像她此刻慌亂的心。
擡眸望去——
白衣如雪,溫潤如玉。
那人立在亭外,淺笑如春風,眼神清澈又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二十五六的年紀,卻有着讓人過目難忘的氣質。整個人像從古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連秋風都為他停留。
清辭心跳加速,連忙起身行禮。
"免禮。"他擺手的動作優雅得毫不費力,"本王景珩,皇兄的胞弟。"
端王?!
清辭内心掀起驚濤。這個名字在宮中如雷貫耳——溫文爾雅,才華橫溢,深得朝野贊譽的皇弟。
隻是從未想過,真人會如此...奪目。
"臣妾見過端王殿下。"
"德妃娘娘,剛才聽到有人吟詩,聲如珠玉落盤。原來是娘娘在此練字。"
蕭景珩走進亭中,目光落在案幾上的宣紙。
那裡寫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字體娟秀,墨香猶存。
他的眼神在"心悅君兮君不知"幾個字上停留,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好字,更是好詩。"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田,"《越人歌》的名句,娘娘選這句練字...别有深意呢。"
清辭臉燙如火。
這句詩寫的是心中所想,如今被他看破,豈不是太過直白?
"殿下誤會了,臣妾隻是覺得意境優美..."
"娘娘不必解釋。"他打斷她的慌張,眼中帶着玩味,"有心上人是好事,說明娘娘重情重義。"
空氣瞬間凝固。
隻有秋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像在訴說着什麼秘密。
清辭低頭看着繡鞋,不敢擡眼。而蕭景珩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樣刻在心底。
"娘娘可知道,本王今日來此,其實是有目的的。"
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加溫柔,像蜜糖般甜膩。
"什麼目的?"她下意識問道。
"想見見傳說中才華橫溢的德妃娘娘。"
蕭景珩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果然,傳言不虛。娘娘不僅才華出衆,更是..."
他停頓,眼中湧起深情如海: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這話太過直白。
清辭心跳如鹿撞,臉上飛起紅雲。作為古代女子,她從未遇到過如此直接的表達。
"殿下言重了。"聲音小得像蚊蚋。
"本王說的都是心裡話。"他又近了一步,氣息仿佛能夠相聞,"娘娘,自從聽聞你選秀時一首《詠梅》震驚四座,本王就對你好奇不已。"
危險的信号在清辭心中炸響。
她雖初入宮不久,但深知男女之防。更何況,他是端王,是皇帝的胞弟!
"殿下,臣妾已是皇上的妃子,請殿下慎言。"
她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卻掩不住内心的波瀾。
"本王知道。"蕭景珩苦笑,"但感情這種事,又豈是身份地位能約束的?"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腳步聲。
"清辭姐姐!"
林小語的聲音像救命稻草,從□□那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