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

紫禁城的夜，靜得隻剩心跳聲。

沈清辭倚在窗前，指尖還在發抖。剛才那把刀，差一寸就要了她的命。

更要命的是那句話——

"縱然天下皆負朕，朕也不能負了你。"

她閉上眼，那個男人不顧一切沖過來的身影，還在腦海裡翻滾。

"小姐，您該歇息了。"

春桃端着燕窩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主子。那張素來淡定的臉上，今夜竟有了少女般的慌亂。

"放下吧。"清辭轉身，對着銅鏡開始梳頭。

青絲如瀑，人比花嬌。

可她的手，還在抖。

春桃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小姐，剛才陛下那樣護着您...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真的喜歡您啊！"

木梳停在半空。

喜歡？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男人的話能信幾分？

"别想了，睡吧。"

院子裡，突然響起腳步聲。

主仆二人瞬間繃緊神經。今夜才遭了刺殺，任何風吹草動都像催命符。

"誰？"春桃顫聲問道。

"是朕。"

兩個字，低沉如夜。

清辭的心，猛地撞到嗓子眼。

蕭景琰推門而入。

一身玄色常服，褪去龍袍的威嚴，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像極了那些深夜為愛人奔波的普通男子。

"可有受傷？"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遊移，仿佛要把她看透。

"無恙。"

"退下。"他對春桃說。

房門輕阖，世界瞬間安靜。

隻剩兩個人，和滿室月光。

"今夜之事，朕會查個水落石出。"

蕭景琰走到窗邊，背影挺拔如松。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莫名有些落寞。

"臣妾相信陛下。"

"你不好奇，朕為什麼會及時出現？"

他轉身，星眸如海。

清辭愣住。

對啊，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朕最近總是心神不甯。"他緩緩開口，"尤其是夜深時，總覺得要出事。今夜這種感覺特别強烈，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溫柔：

"所以朕讓暗衛加強了巡視。沒想到，真的出了事。"

清辭的心，軟成一汪水。

原來他一直在默默保護自己。

"還有件事你要知道。"

蕭景琰的表情變得嚴肅："那些刺客，是宮裡的人。"

"什麼？！"

"有人買通了他們。"他的聲音冷如寒冰，"真正的幕後黑手，還在這宮裡。"

清辭臉色煞白。

宮裡還有人要她的命？會是誰？蘇婉兒？還是...

"别怕。"

蕭景琰忽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電流竄過指尖。

他的手，寬厚溫暖。

她的手，纖細柔軟。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

"陛下..."她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叫朕的名字。"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夜風吹過沙漠。

"這裡沒有外人，你可以叫朕景琰。"

清辭的心跳得厲害。

讓妃子直呼皇帝名諱，這是何等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