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蠟燭,兩行清淚
深夜的紫禁城,靜得像座墳墓。
沈清辭獨坐在清芳殿,燭火跳躍着,像她此刻不安的心。
桌上的宣紙皺巴巴的,字迹歪歪扭扭——她已經寫了撕,撕了寫,整整三遍。
小語的死,絕不是意外。
那個丫頭眼神清澈如水,怎麼可能突然尋短見?
更何況,死前那雙緊握的拳頭...
沈清辭閉上眼,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一幕:小語瞪大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靈動,但右手死死攥着,仿佛抓住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娘娘,您又沒吃飯?"
春桃端着燕窩粥走進來,語氣裡滿是心疼。
"您都瘦了一圈了,再這樣下去..."
沈清辭擡頭看她。這個太後特意派來的新宮女,眉眼間透着幾分精明。小語死後,她對身邊每個人都多了份防備。
"春桃。"她突然開口,"你還記得小語死時的樣子嗎?"
春桃一愣,随即點頭:"記得...她的手..."
"她的手怎麼了?"
"握得死緊,指甲都掐進肉裡了。"春桃回憶着,眉頭微蹙,"當時侍衛想掰開,可怎麼也掰不動。後來..."
"後來?"
"蘇貴妃來了。"春桃的聲音壓低了些,"她說死者為大,不要再折騰,就草草收斂了。"
月黑風高,真相如鬼魅
沈清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蘇婉兒?
她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那裡?
"你确定是蘇貴妃阻止的?"
"千真萬确!"春桃用力點頭,"奴婢當時還覺得奇怪,蘇貴妃平日裡對咱們清芳殿的人愛理不理,怎麼突然這麼'善心'?"
沈清辭站起身,在殿内來回踱步。
腳步聲在空曠的殿内回響,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
事情越來越清楚了——小語的死,和蘇婉兒脫不了幹系。
"春桃,小語死前去過哪裡?"
"禦花園。"春桃想了想,"她說要去采菊花給您插瓶,然後就...就再也沒回來。"
禦花園...
蘇婉兒的鳳鳴殿,就在禦花園旁邊。
沈清辭突然換上夜行衣,春桃吓了一跳:"娘娘,您這是要...?"
"查明真相。"
她的眼中閃爍着決絕的光,"小語為保護我而死,我不能讓她白死。"
偷聽風雲,真相如刀
夜風帶着桂花香,沈清辭貼着宮牆根小心前行。
月光灑在青石闆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鳳鳴殿早已熄燈,靜得詭異。
她繞到殿後的竹林,正要靠近窗棂查看,突然聽見腳步聲。
慌忙躲到梧桐樹後,屏住呼吸。
"貴妃娘娘,事情按您的吩咐辦了。"
尖細的聲音響起——是蘇婉兒的貼身宮女翠兒。
沈清辭的心跳如鼓。
"那丫頭死前有沒有說什麼?"蘇婉兒的聲音帶着緊張。
"沒有,奴婢下手很快。隻是..."
"隻是什麼?"
"她一直緊握着拳頭,好像手裡抓着什麼。"
果然!
沈清辭差點叫出聲來。小語的死,真的和蘇婉兒有關!
"蠢貨!"蘇婉兒的聲音拔高了,"你沒檢查她手裡是什麼?"
"奴婢想檢查,可侍衛都來了,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她入土了,想查也查不到了。"蘇婉兒的聲音透着後怕,"希望她手裡沒什麼重要東西。"
沈清辭在心中冷笑。
蘇婉兒啊蘇婉兒,你做夢也想不到,小語留下的線索,我已經找到了。
突然,風吹樹葉沙沙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