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被蒙上眼睛帶離地牢,經過漫長崎岖的路途,來到一處隐藏在山腹或地下、守衛森嚴的基地——“夜枭巢穴”。
空氣中彌漫着汗味、血腥味和草藥味。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巨大的訓練場中,人影閃動,正在進行着殘酷的格鬥、攀爬、潛行訓練,動作快如鬼魅,招招緻命。痛苦的悶哼和武器撞擊聲不絕于耳。
一個身材高壯、臉上帶疤的男教官号“鐵鷹”粗暴地将沈昭推入訓練場中央。周圍訓練的殺手們動作略停,投來或冷漠、或嘲諷、或好奇的目光。
“新來的‘雛兒’?細皮嫩肉,能活過三天嗎?”一個妖娆的女殺手号“血蛛”舔了舔嘴唇笑道。
李玄并未離開,他站在高處的陰影裡,聲音清晰地傳到沈昭耳中,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在這裡,沒有名字,隻有代号和強弱。抛棄你無用的軟弱、憐憫和過去。想活下來?記住第一條:心要狠,手要快。”
他話音未落,“鐵鷹”的拳頭已經帶着風聲砸向沈昭面門!
沈昭根本來不及思考,本能地閃躲,動作笨拙而狼狽。迎接她的是更猛烈的攻擊。她被一次次擊倒,鼻青臉腫,口鼻溢血,渾身骨頭像散了架。每一次倒下,李玄冰冷的話語就在腦中回響:“心要狠!手要快!”
求生的欲望和對仇人的恨意支撐着她,她開始模仿那些殺手的動作,眼神變得兇狠,在一次被踹飛後,她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猛地揚向“鐵鷹”的眼睛,趁其不備,用頭狠狠撞向他的下巴!“鐵鷹”吃痛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高處的李玄,看着場中那個明明搖搖欲墜卻眼神倔狠如幼狼般的少女,尤其是她最後那一下帶着狠勁和急智的反擊,眼神有瞬間的恍惚。那眼神…那不顧一切也要撕咬對手的狠勁...像極了當年初入“夜枭”的...月魄。
這個念頭讓他冰冷的眼底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随即又被更深的漠然覆蓋。他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影’,這是你的代号。别讓我失望,也别…死得太快。”
沈昭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着血腥味。渾身的劇痛提醒她身處地獄。她看着李玄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周圍那些虎視眈眈、如同豺狼般的“同伴”。
她活過了第一關,但這僅僅是開始。在這弱肉強食的殺手巢穴,她能否活下來?李玄那轉瞬即逝的眼神又意味着什麼?“心要狠,手要快”的生存法則下,她還能保留多少自我?成為“影”的沈昭,第一步踏出的,是通往複仇的路,還是自我毀滅的深淵?
“影”的每一天都在挑戰極限。天不亮就被刺骨的冰水潑醒,進行負重越野,穿越布滿陷阱的叢林。教官“鐵鷹”如同惡魔,稍有落後便是毫不留情的鞭打或與更強壯同伴的“懲罰性”對練。
一次野外生存訓練被安排在終南山一處彌漫着天然毒瘴的山谷。濃霧遮蔽視線,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帶着麻痹和緻幻的效果。殺手們不僅要在惡劣環境中找到出路,還要提防潛伏的毒蟲猛獸,更要防備...來自“同伴”的偷襲!規則就是:帶指定信物活着到達終點,名額有限。
沈昭憑借過人的意志力和在逃亡中鍛煉出的警覺,艱難前行。毒瘴讓她頭暈目眩,幻覺叢生,仿佛又看到沈府大火中親人的身影。一個男殺手号“豺狗”在霧中偷襲她,想搶奪她的信物。
生死關頭,沈昭想起李玄的話,眼神一厲,利用地形絆倒對方,毫不猶豫地将淬毒的短刺紮進他的大腿!“豺狗”慘叫着失去行動力。沈昭喘息着,看着對方怨毒的眼神,心髒冰冷麻木。她奪走了對方的信物和水囊,繼續前進。她開始理解“夜枭”的生存法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山谷高處,李玄通過特制的瞭望鏡,冷靜地觀察着谷中的一切。他清晰地看到了“影”被偷襲、反擊、奪取資源的過程。她的動作還不夠流暢,但那股狠勁和關鍵時刻的決斷,再次讓他感到一絲熟悉。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腰間一枚樣式古樸的飛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