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課,許雨拎着幾本厚重的教材書走了進來。不明白怎麼突然變成數學課的大家都十分疑惑,紛紛在台下議論。
“這節課難道不是語文課嗎?怎麼又是數學課?”
“姓許的居然占課!”
“你們的風老師有事,臨時換的課,别吵了,上課。”許雨懶得跟這群學生過多解釋。
藍添對白翎道:“同桌,借下數學課本,課後習題我忘寫了。”
白翎道:“又補作業?”
“嗯。”藍添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白翎大方地拿出數學書遞給他:“快抄吧。”
這麼寬容?
藍添接過課本奮筆疾書,那字像野蠻生長的野草一般潦草肆意。
白翎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那些字上。
“第一道葉慕,第二道路颢,第三道課代表,藍添做一下最後一道題。”許雨敲了敲黑闆上用粉筆寫的幾道題,她并沒有講習題,而是出了幾道題在黑闆上。
藍添隻得停下了手中的筆,不情不願地走上了講台。
“老師,我不想做。”藍添道。
“為什麼?”許雨不明所以。
結果這位爺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個台階就肆無忌憚:“這上面的題太簡單了,你還是叫别人吧。”
許雨:“……”你倒是能耐。
許雨認為藍添就是單純想找借口。于是乎,她道:“别找借口,快點寫!除非你能保證每回考滿分,你就可以下去。”
藍添沒轍,隻好拿了根白色粉筆在黑闆上寫了起來。
大約五分鐘不到,藍添突然側頭對老許說:“老師,我寫完了。”
許雨聽到後,還認為她聽錯了:“哦,好……啊?寫完了?!”她十分詫異,擡頭看了眼黑闆上密密麻麻的解題過程。
“嗯。最後一問還有兩種解法,許老師想聽聽嗎?”藍添道題。
“行了行了,你回位上去吧。“許雨用手按着眉心,隻覺得頭疼。
她十分疑惑為什麼這人上課幾乎從不聽講,都能考到年級前十名。
“哦。”藍添懶散地回了一句,就回位上了。
“我答的怎麼樣?”藍添問。
“不錯,答的還挺好的。”白翎道。
“那是,哥可牛着呢。”藍添自豪的說。他心想:“我厲害吧?”
“不過,字太醜了,記得練字。”
藍添聽完後,于是狡辯道:“哥這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哪裡用得着練字?”
“得了吧,說你這字狗爬,都侮辱狗了。”白翎吐槽道。
藍添:“……”
“藍添雖然都做對了,可是省略了很多步驟,跟你們再說一遍,千萬不要省略步驟,不要讓改卷老師抓到這個纰漏。”許雨道,“做題不是要做快,而是要做好。”
藍添:“……”
“該省的不省,不該省的就拼命省,是吧藍添?”
這位爺剛從台上下來都快孔雀開屏了,聽到老師點名批評後又恨不得把頭埋在書裡。
下課後,葉慕、長烈等人就過來找藍添打撲克牌。
“藍添,你好能啊。”葉慕邊洗牌邊道。
“是啊,”一旁的長烈道“葉慕,你别想出老千。”
“我本來就厲害,”藍添毫不客氣地說,“你們誰要地主牌?”
幾個人玩了好幾把,藍添望了望遠處的課程表,不禁喃喃:“第二節課聽說換成了語文課。”
“哦。老風的課。”葉慕應道,“一張二睡要?沒人要啊,一張八……好了,我走了。”
“不來了,”藍添這幾把運氣都不算好,索性不玩了。
“再過會兒上課,不玩不玩,”葉慕道,“被老風看到牌都會被繳掉。”
所說的風老師,便是他們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風月。
高二六班的班主任也是格外的兇,可以跟他們數學老師許雨平分秋色。
“他會叫家長嗎?”藍添不太懂老風的習慣。
“這倒不至于,但是會讓你手抄報廢。”葉慕還沒怎麼見過他,可對他經常讓人罰抄和取消課間的酷刑還是略有耳聞。
“大家靜一靜,開始上課。組長過來發試卷。”傳來一個略微有點沙啞的男聲。藍添往那瞥去。
講台上,站着一個男老師。那個老師年齡大概四五十歲,他身材中等,眉毛又粗又濃,顯得格外嚴肅。他就是高二六班的語文老師風月。
風老師的課,大家都聽得格外認真。主要原因是風老師每講一點,就要點名讓同學們來回答問題。而且如果答錯了,要麼讓你罰抄,要麼讓你寫檢讨。所以大家上他的課都格外認真,一不認真聽課,晚上就要熬夜寫到一兩點鐘。
“今天是我們上的第一堂課。所以,我若是逮到誰上課不認真,那麼就請他罰抄試卷。”試卷一共六面,一遍還好,若是風老師心情不好,來個兩三遍,估計得寫到淩晨一點。”
“聽你們英語老師說,某些同學上英語課的時候說話。”風月道。
聽到這話的藍添頓時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明天若是再看到有人上課講話,就取消一次課間,下了課就到我辦公室門口來,”風月一臉嚴肅地說,“上課說話的時間就用你們下課玩的時間換。”
不愧是他們班的班主任,不愧是大家公認的“核善”。
風月朝講台下面的大家掃視一番,不巧,就看到了那位在英語課上說話的某某。
“你說英語老師是不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老風?”藍添道。
隻見白翎并沒有理他,藍添往白翎的目光一看,恰巧對上了風月犀利的目光,場面極其尴尬。
“藍添同學,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風月率先打破了這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氣氛。
“呃……我……”藍添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訂正了錯題嗎?”風月又道。
藍添聽到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試卷,隻見試卷還是跟剛剛發下來的一樣,一個訂正的痕迹都沒有。
“沒有。”藍添如實回答。
沒想到此話一出,風月更加生氣了,他氣得怒發沖冠,暴跳如雷:“你讀一讀你課外閱讀寫的是個什麼鬼東西?”
風月說話時七分怒意,三分不理解。
藍添這才把自己疊成豆腐幹大小的試卷拿出來,看了看自己的課外閱讀,沉默着說不出話了。
問:這篇文章直抒胸臆,表達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
這是一道妥妥的送分題,班上絕大多數人都拿到了分。
隻見藍添答道:直接問作者去。
這已經不是有沒有理解能力的問題,而是壓根就在亂答題。
風月道:“藍添,你白活這麼大,第一次做閱讀理解啊?在家說寫的作業就能不認真對待?”
藍添道:“我又不知道作者有什麼感想,問作者去不就行。”
風月道:“……你給我罰抄這篇閱讀理解五遍。”
遠處的葉慕那邊,葉慕道:“藍添哥,真的太勇了,恭喜他喜提罰抄五遍。”
葉慕的同桌是個男生,也是個樂天派,他叫蕭智慧。蕭智慧道:“可不,上次惹了曆史老師,這回居然敢惹老風。”
此時此刻,那位喜提罰抄五遍的某位同學,這拿着筆奮力的抄試卷。
“唉,可真倒黴。”藍添喃喃自語。
“呵呵,别說話了,同桌。”白翎道。
語文課後,葉慕等人又鬧哄哄地圍了過來。
蕭智慧用正常的音量說:“藍添哥,加油啊。”一旁的葉慕也點了點頭。
還在奮力抄筆記的藍添說:“能小點聲麼?你們是來故意看我罰抄吧?”
“那必須的。你可是敢無視老師的存在。”葉慕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