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上到一半,白翎支起下巴,用餘光看着藍添,忽然輕輕地說道:“藍添。”
藍添疑惑道:“怎麼了?”
白翎卻道:“沒什麼。”
藍添:“……”
藍添好奇地問:“那你剛剛為什麼叫我名字?”
他微眯着眼,嘴角含着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漫不經心的支起下巴看着他。
白翎道:“就是單純叫一下你。”
“啊?”藍添沒反應過來。
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講台上就傳來許雨的聲音。
“藍添你們倆安靜點,别幹擾其他同學,别人還要聽課,”許雨有點不耐煩,“要講話就出去講。”
話音剛落,藍添就幹脆利落地站起了身。
全班鴉雀無聲,許雨瞪大眼睛,不知道這位要幹什麼。
隻見藍添拉着白翎冰涼的手,白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起,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教室。
許雨氣得不輕,大聲吼道:“藍添!你倆出去幹什麼?”
氣勢震得補作業的葉慕都擡起頭。
教室後門外傳來藍添的聲音:“不是你說要講出去說嗎?”
許雨:“……”她感覺頭有點疼,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鎮定下來。
“不管他倆了,我們上課。”許雨道。反正這兩位什麼都會,聽不聽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教室裡反而還會幹擾其他同學聽課。
算了,随他們去吧。
教室外的走廊上,寂靜得出奇,愣是沒有人影從一旁掠過。
白翎側頭看向同桌,忍不住氣笑了:“繼續說?”
藍添居然毫無任何心理負擔地說道:“嗯。”
白翎:“………………”
他突然有了想打人的沖動,但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沖他翻了個白眼。
“……初三時,有個傻逼說我不喜歡說話,是裝清高,還擱那兒罵人,我跟他打了一架……”白翎很平靜地突然開口道。
“然後呢?”藍添認真地聽着。
“好像老師讓我們叫家長來。”白翎道。
“他叫什麼?”藍添問。
“早忘了。”白翎道。
天邊橘紅的太陽挂在天空上,校園裡的樟樹樹葉被昏黃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晚自習課上,白翎趴在桌上睡覺,夢到那年初三。
那天也是晚自習,老師還沒有來,沒人管,全班幾乎都在講話,有好幾個人甚至下位講。而他正在位上刷題。
同學們聊了什麼他沒認真聽,話題繞着繞着,好像繞到他身上。
一個記不清長相的男生站在他不遠處,不服氣地跟人說:“哼,年級第一怎麼?整天不說話,不就是裝清高呗。”
十五六歲的少年,心智并不成熟,很容易意氣用事。白翎倏然站起身,說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他聲調不高,卻透露出一股不耐煩。
那個男生仿佛仍舊沒聽到似的,隻淡淡撇了他一眼繼續拱火說道:“成績好有什麼用?書呆子一個,有娘生沒娘養。”
“鬼知道親爹——啊!”
男生話音未落,就被白翎重重甩了一耳光。
白翎這一巴掌力道很大,那男生臉被扇出血絲,血腥味從口腔裡傳來。
男生卻還是喋喋不休地挑釁道:“怎麼,說你幾句你就打人?草尼瑪。”
白翎聽不下去,把那男生按在牆上,提起他衣領,就用右手揮拳揍他。撂人跟撂菜似的。
學生們都不敢上前勸架,倒是有人在一旁湊熱鬧。還有幾個同學趕忙去辦公室裡叫老師,生怕慢一秒就會出人命。
畫面一轉,變成了初三年級辦公室。
那男生跟一個女人還有白翎班主任都在那兒,墨秋因為一個案子,所以那時候沒能來。
“白翎,是你先動手的?”老師坐在椅子上問。
“是,可他先罵人。”白翎道。
一旁那男生的家長道:“你們這個年紀也不小了吧,我們家小戴罵了你幾句,你就打人?小戴被你打的多嚴重?你自己看看。”
白翎冷冷地瞥了極為狼狽的男生一眼,臉上無波無瀾。
白翎剛才打他也是這幅模樣,他吓得直哆嗦,仿佛剛剛是在與死神對視。
“老師你看,他還兇我們家小戴。”家長道。
老師剛想說點什麼,還沒開口,白翎便道:“兇?”
“那不好意思,阿姨,我就這樣的性格。”白翎冷笑。
“要不這樣,白翎你給他道個歉?”老師說。
那家長跟白翎幾乎是同一時間說的——
“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那家長道。
“給他道歉?不可能。”白翎抄起手道。
老師顯得很為難:“那怎麼辦?這樣的話就隻能兩個人各寫一份檢讨。”
那家長聽到記處分,仍在那喋喋不休:“憑什麼?他打了我們家小戴,我們家小戴還要寫檢讨?學校到底還有沒有道理?”
“老師,我寫。”白翎倒是顯得十分無所謂。
“白翎,那就這麼說好了?”老師問。
“嗯。”白翎道。
畫面又轉,放學後跟淩葉珩經常走的一條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