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去不去?”戴眼鏡的女生小聲催促道,白翎和藍添本來都不想偷聽,但畢竟隻和他倆隔着一條過道,所以聽得還是格外清晰。
“再不去就沒機會了。”
“你說我會不會被拒絕?”長頭發的女生壓低聲音小聲問。
“那你去不去吧?”戴眼鏡的女生又催促道。
長發女生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很大的決定,終于鼓足勇氣對隔着一條過道的白翎說:“白翎同學,我能加一下你的好友嗎?”
白翎不愧被他們稱為沒有人情味,冷淡地道:“不能。”
女生漲紅了臉,但依然沒有放棄。她又對藍添道:“藍添同學,那我能不能……”
藍添指着左邊的白翎道:“你問他。”
白翎:“………………”不是,行不行問我幹什麼?
他望着女生滿眼懇求的目光,白翎實在不好一次性拒絕人家兩回,再加上反正也不是自己手機。
于是乎,他道:“……可以。”
“玉霖路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
一到站,白翎就把藍添拉下車,兩個人沿着街邊往前走着。道路兩側種滿了銀杏樹,樹上的銀杏葉已經開始變黃,風吹得落葉地下到處都是,好似鋪上一層金黃的地毯。
白翎不太喜歡熱鬧,恰巧這條路就十分冷清,街邊的店鋪幾乎都關了,隻剩下幾家夜宵店還沒打烊,昏黃的燈光斜灑在地上,烘托出一片靜谧的景象。
“你說會不會突然竄出一隻鬼?”藍添忽然道,“畢竟恐怖片裡經常有這樣的劇情。”
“你膽子這麼小,還敢看恐怖片?”白翎難得調侃人,嘴角微微翹起,眼裡透露出嘲諷的意味。
藍添道:“……和洛初夏一塊看的,你就說會不會有鬼吧?”
白翎:“……不會,你腦子沒病吧?”
“沒病,沒病,”藍添連忙擺擺手,“這麼關心我啊?”
白翎:“誰他媽關心你?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藍添:“兩隻眼睛啊。”
白翎:“……”
藍添:“哦,不對,是兩隻眼睛聽到的。”
白翎:“……”
白翎隻覺得自己日了狗。
兩個人周末窩在藍添那套所謂“裝修不怎樣”的學區房裡。此時白翎正坐在床上玩手機,藍添閉着眼睡覺。興許是白翎心情好,竟然容忍藍添把頭枕在大腿側。
“起來。”白翎感覺腿側已經麻了,不舒服地動了動腿。
藍添雙眼緊閉,甚至還能隐約感受到平穩的呼吸聲,誰能想到這人是在裝睡。
“我腿麻了,”白翎道,“你再不起來試試。”
裝睡的那人一聽,生怕“試試就逝世”,趕忙爬起來坐下。等藍添從他腿上挪開後,白翎才發現自己的腿有多酸痛。
這個白癡……
“嘶……”白翎把手機放在一旁,揉着酸疼的腿。
藍添裝傻道:“别要這樣瞪着我,我真的是剛睡醒。”
白翎滿臉恨不得寫着“鬼信”兩個字:“你剛才眨眼了。”
“那是因為眼腈不舒服,”藍添又開始展現他強大的瞎扯能力,“下意識的。”
不知是難以啟齒還是怎麼,白翎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那你手剛剛摸到我……大腿也是下意識的?”
他眼神冰冷,仿佛像一把刀,剜着藍添全身。
藍添:“………………”
“好吧,我承認還不行嗎?”藍添努力不回想剛剛的名場面,“剛剛……忘了吧。”
他倆默契得都不再提這事,這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他們昨天沒有回藍家,白翎思考片刻後,還是拉着藍添一路到了這兒。
“你這麼不想見我爸媽啊?社恐啊?”藍添邊走邊打趣他。
白翎白了他一眼道:“嗯。再說了……你剛剛不是說你爸媽又不來嗎?”
藍添父母剛剛打電話說臨時有事,下次再來看望兒子,白翎當時就在一旁全程聽着。
“哦。”
反正以後總會見的,藍添想。
路上伴随而來的還有咄咄逼人的冷風,吹得白翎有些冷,他下意識的把手放在白色衛衣的口袋裡。
這個小動作自然被藍添看在眼裡。他問:“會冷嗎?”
“不會。”白翎毫不猶豫地否認。
“你包裡他媽不是衣服嗎?”藍添用食指指着他背上背着的包道,“披件外套。”
“不用。”白翎這人嘴硬得很。
結果這位爺嘴硬的下場就是成功感冒了。
“阿嚏。”白翎打了個噴嚏,随手抽張紙擦鼻涕。
藍添一邊脫鞋一邊道:“這就叫不聽同桌言,吃虧在眼前。”
“……滾吧你。”白翎不想搭理他,換完鞋子就進屋,“有感冒藥嗎?”
“你等會兒,”藍添脫掉鞋,“我去找。”
這屋子雖然裝飾華麗,一看就用了不少錢,壓根不像這人說的裝修就不怎樣。可亂得很,顯得十分邋遢,跟狗窩差不多。
“找到了!”藍添在櫃台上翻到一盒藥拿在手中看,“呃……三年前的,過期了。”
白翎:“………………”
“我去買藥,”藍添道,“你先去洗澡。”
白翎洗完澡出來後,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擦了兩下就随意地把毛巾放在寫字桌上。周末沒什麼作業,老師就布置了幾張試卷而已。
他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