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死牟第三次秒殺向他們襲來的魔獸時，威廉問他：“黑死牟，你覺得，這些魔獸和你，有什麼區别嗎？”

“沒有什麼區别。”黑死牟回答道。“不過都是……”緣一是怎麼評價鬼的呢？“空虛而又悲傷，醜陋的存在。”

倒在地上的魔獸看起來像是數種生物的縫合體，有數條馬那樣的纖細的蹄，龐大的布菱的身軀，有像的狗的嘴，像狐的耳，遠遠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便沖了過來，像是純粹的野獸。

可他明明是在思考的。黑死牟看見了他的血液更多的流向了大腦，而非用來進攻的軀體。在黑死牟拔刀的時候，分明是有恐懼的氣息從他身上散出的。

但他仍是莽夫一般，直愣愣地撞在了刀上。

無法自控的生命。

威廉頗感意外的看了黑死牟一眼，他還覺得像黑死牟這樣高傲的存在，會為自己的獨特而沾沾自喜，将其他的“同類”視為泥沙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背神者”嗎？”

“我并不需要知道……你的事情。”

“随你。”還真是令人不爽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啊。“我的妻女被叫教會征走，隔了沒幾天他們叫我去挖墓坑，要埋的正好就是我的妻女。”

“……”

“你一點感受都沒有嗎？”

在黑死牟的故國，曆史上這樣的事并不少見，或許隻要是有階層的地方，發生這樣的事都不奇怪吧。“沒必要。”

“哼。”跟個魔獸談這種事，自讨沒趣。威廉把話題重新扯到魔獸上：“你也知道，魔獸都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對吧？”

“是。”若都像方才這位一般，那被稱為“獸”也無可厚非。

“據說在很早以前，不是這樣的。”

神話中說，神自日冕中誕生，驅逐了侵擾大陸人類多年的魔族。

但，在背神者保存的古代書籍中，在魔獸的聚居地，也就是神誕生之前的“魔王城”的壁畫上，都明确記錄了魔族與人類建立過友好的貿易往來，與另外一個現在或許已經滅絕了的種族之間的阿虞我詐的曆史。

在神的口中，魔族——或者現在被背神者們普遍稱其為魔獸的生物，從古至今都是毫無理智，隻會攻擊人類的怪物。而在被神摧毀的為數不多的古籍中，魔族是和人一樣有理性的。

因此，背神者内部一直很想要與尋找到有理智的魔獸……魔族，探究千年之前的真相，探究神的真面目，探究……如何才能殺死神。

沒有說謊。

但沒有說出來的又有多少呢？或許有些事他自己不知道吧。

“好了好了，都收集好了！”亞伯蹦跳着跑拉過來，身上還沾着血污，都來自于剛剛被黑死牟秒殺的那隻魔獸。

亞伯和凱特——也就是隊伍裡的最後一人，在黑死牟和威廉談話的檔口去收集那隻魔獸身上可用的材料了，順便割了一些肉做下一頓的口糧。

“好了就趕緊走吧。血腥味會引來其他魔獸的——雖然黑死牟有秒殺它們的實力，但也不能老麻煩人家呀。”

“哎呀，知道知道。哎，對了，黑子木一會要不要一起吃烤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