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記憶力是不是很差啊？”納赫特滿臉狐疑地看着黑死牟。

“……我不覺得。”背書的進度，應該也不是很慢吧？

“嗯……我直說吧，在你背書的時候，我看見你的記憶裡有一些空洞……就是被遺忘的部分。”納赫特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點兒窺探他人隐私的自覺。“你大概快五百歲了吧？這個記憶缺失程度，在我看來已經很嚴重了。”

這算是關心嗎？黑死牟的眼睛眯了眯。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倒也沒什麼，無慘大人也經常這樣……隻是，他想說什麼？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記得反複背。”納赫特看起來仍有疑慮。“有不适的地方要記得和身邊的人說。”

“……”無慘大人不會說這種話，黑死牟不知道要怎麼應答。

“對了，有件事我想我應該要跟你說。根據我族留在外面的眼睛彙報的情況，你的那個弟弟七天後可能會到弗羅德·費德（Verlorene Feder，即前文的吉布拉）。你要不要去見他一面？”

緣一嗎？黑死牟猶豫了。依魔王所言，想要殺死僞神，首先要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魔王應該不會主動參與黑死牟的行動，但樂意提供幫助。

而現在，黑死牟的學習，嚴格意義上才剛剛開始……現在去見緣一，會不會為時過早？

但是……

“去見一面，應該沒什麼問題的。”魔王說道。

“下一次有機會，不知道就是什麼時候了。所以，我建議你去見他一面。”

“回來的時候記得帶一把洞口前的土壤來。”

這是……已經确認他要去了嗎？黑死牟沒有多言，應道：“好。”

“我族留在那裡的眼睛名叫黑蒙·費德（Himmel·Feder），他應該會去找你，有什麼問題問他。”

“多謝……我該如何出去？”黑死牟想起了那個重力颠倒的通道。

“我叫奧斯布蘭登送你出去。到時候閉上眼睛就行了。”交代完這些事，魔王打了個哈欠，折身回王座上睡覺去了。

黑死牟最後又看了這個相對小的可憐的房間一眼，跟着魔王走出去了。

……為什麼名字會和地名一樣？雖然明治時期要求所有人必須有姓時，許多百姓以地名為姓，但是那是姓……诶？

說起來，這裡的人……都姓什麼？

魔王沒有姓嗎？還是，他姓納？

“遵從偉大的神意，神之子将再次出發，掃清蠻荒的黑暗、罪惡，為世間播下更多的光明……”

在吟誦者假惺惺的贊美之下，零在大部隊的最前方，一步步走着。

他的身邊，最近的是兩個眼神中沒有任何神采的新任神侍。他們穿着華貴繁重的衣裳，半垂着頭，像是漂亮的提線木偶，一步一步跟随着神之子前進。

他們前進的每一步，都阻斷了神之子的退路。

“納赫特……”

“猜猜看……”

“我這次……能不能掐滅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