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三微哂,不屑一顧地掃他一眼。
哪來的半大小子也想學電影裡英雄救美,當自己是吳彥祖啊!
他知道祝青的爛桃花多到能填滿維港,總會有幾個不長眼的要來挑釁他的權威。
堯三将人攬得更近,肌肉快撐破襯衫,一副不可侵犯的占有姿态,一邊轉動脖子示意馬仔去解決麻煩,懷中人卻忽然發難,用了全部力氣一把脫離他的桎梏。
“别在這裡發神經。”
祝青冷冷的話像甩了他一巴掌,堯三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
巴巴地推了會議來哄人,還被對方這麼撂臉子,先不說是祝青主動找他幫忙,自己幾次三番提出條件,對方都是斷然拒絕,使喚起他又毫無芥蒂——祝青的臉是書做的,說翻就翻,自己腆着臉跑來,就為了聽他甩巴掌的聲兒有多響嗎?
這世上有誰敢這麼對他?!
堯三氣上頭時心想,還不如先關起來,再慢慢調教,愛情遊戲本就沒有多少你情我願,強扭的瓜才甜嘛!
他伸手極快,要掐住人下巴,祝青卻一閃身躲開了。
“周琅,回去!”他面向堯三沒回頭,卻是在朝身後命令。
“我不!”
“滾回去!聽話!”祝青又喊。
周琅掙脫阻攔的手蓦地卸了力氣,惱怒地轉了幾圈,劍拔弩張的威吓裡,他躊躇再三,不得不邁步離開。
人牆再次合攏,他隻能看見祝青擡高了手,摟上了那個人的脖子。
胸口頓時像壓了大座山似的,周琅氣得牙癢,恨不得上去就把人搶回來。
偏偏祝青不讓!
沒想到幾分鐘後,人就回來了。
他不知道這人用了什麼辦法哄得堯三那種人團團轉,又似乎能猜到一二。唯獨生氣祝青就像沒事人似的,照樣排練,周琅也不好在衆人面前提。
隔天,祝青不排練要去勘景,周琅罕見地沒有當跟屁蟲,反而隻身去了肖複殷店裡,進門就問他知不知道堯三的底細。
“你有毛病啊!從哪裡聽說的什麼堯三堯四?我看你是要死!”
“是那天阿豪哥說的。”
“阿豪知道個屁!他天天在外面跟人家說胡話,吹過的牛能從香港排隊到重慶,你信他說的還是信我是特區首長?沒事少打聽這些東西,多出去玩玩,見見市面,那些事你别管!”
肖複殷着急出貨,叼着煙給一房高的幾摞箱子打包上膠條,阿豪和皮皮仔幾個夥計就在旁邊聽他罵人,一聲不吱。
周琅自讨沒趣,噤了聲想去幫忙,又被肖複殷一腳踹開。
“别在這兒礙事,”他哥空出手彈掉煙灰,掏出錢包又塞給對方一沓鈔票,“我接下來要出趟門押貨,你自己買飯吃,還有啊!以後沒事少來我店裡,魚龍混雜的,聽到點什麼不幹淨的,回頭你媽要削我。”
最後一句倒是真心話。
周琅抿起嘴唇,想看看他到底在打包什麼,忽然手機響了。
電話是Kevin打來的,問他感冒有沒有好點。
“阿K哥,你怎麼知道我感冒?”
“祝青說的嘛,你現在在哪兒?要不要我晚上早點回去煲湯給你喝?我跟你講,你阿K哥我跟廣東仔進修過的,煲湯一絕!”
“我在我哥這兒呢,他好像着急出貨……”周琅已經走到門外,還是忍不住勾頭朝裡望,對電話那頭問道,“阿K哥,你知不知道我哥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哪兒知道,他什麼都賣,哪行好做做哪行咯!”
周琅心想:世界上還有這樣機制靈活的生意?
三百六十行真就行行都能幹啊?
但他沒辦法,問了一圈所有人都藏着掖着,隻得作罷。
兩天後,出差似人間蒸發的肖複殷終于現了身。
他喝了些酒剛從大排檔回來,就在樓下撞見了加班歸來的Kevin。
兩個人前後算起來也有好多天沒見了,乍一相逢,竟然有幾分尴尬。
最後還是肖複殷借着醉意先開的口:“下班了?這麼晚。”
“嗯,”Kevin拎高了手裡的袋子,“我買了雞,今晚準備煲湯。”
有了話茬就自然多了。他們聊着天并肩回家,進門卻發現兩個弟弟都不在。
肖複殷一喝多就容易菁/蟲上腦,很快就松脫了襯衫,赤着上身摸到了廚房。
Kevin在料理台前處理殺完的雞,嵌進天花闆的燈外頭一層經年累月的油灰,蚊蟲屍體透過燈罩顯現出蛋白質炙烤後焦黑的凄慘形狀。
男人寬厚的背頂出去剛好擋住了光,但這照明也聊勝于無,所以Kevin淡然地掏出雞腹的内髒,就着一池血水潦草地沖了沖。
這時肖複殷冷不丁地從後面貼了上來,一伸手直接摸到左心房,上來就在他柔軟一處輕摳,惹得Kevin手裡的刀差點砍出去。
“喂!”
“幹嘛,你不想我?”
肖複殷抵着他癡癡地笑,有點像撒嬌,夾雜着暗暗的炫耀:“我同你講,我肖複殷來港做的第一大的單子,成了!賺多少你知道嗎?我料你都不敢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