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讀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刺猬頭男将不知何時出現的胡地收回,臉色變得嚴肅:“你的比雕很強大,也向往變得更強;但恕我直言——你并不是一個合格的訓練家:你的内心深處、完全沒有變得更強的想法。方才在對戰場上,一直都是比雕自己在做正确的判斷,你的指令卻在給它幹擾,甚至你自己都沒有在判斷戰鬥局勢的變化,全依靠比雕的自由發揮。”
“……不是的!我也想要變得更強,我也想要……”
“如果隻是喊口号就能變強的話,那就不會有那麼多訓練家日複一日地挑戰自己的極限,甚至不惜讓自己陷入孤獨甚至危險的境地來進行苦修了。”刺猬頭男打斷了我的話。
我的淚水不斷在眼眶内打轉,難以言喻的酸澀充斥在我的鼻尖。
“伊布……”爬上我身軀的伊布蹭蹭我的臉頰,發出安慰的叫聲。
“啊、對,畢竟你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刺猬頭男歎了口氣,語氣卻依舊嚴肅,話語更是不留情面,“如果什麼都依賴精靈,想着全交給精靈,我覺得你還是早日放棄成為訓練家比較好。”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刺猬頭男似是失望,打算轉身離去。
“等等!”我擡起頭,叫住也打算離去的紅帽男,快步将比雕的精靈球塞給他,後退一步吸吸鼻子忍住眼淚道,“這是比雕的心願,所以、所以請照顧好它!”
我與紅帽男對視,出乎我意料的、那對眼眸十分透明澄澈,沒有任何‘意外’或是‘為難’的情緒。
“好。”他接過精靈球,極為認真地應允。
“皮卡皮卡~”待在他肩膀上的皮卡丘也叉着腰對我保證。
我對他們鞠了個躬,迅速轉身離去,沖回自己的房間,與此同時,淚水奪眶而出。
“我的比雕啊——”伊布和拉魯拉絲跳到床頭櫃上,而我将臉埋入枕頭中嗚嗚哭着,“我的生活費打工費還有聯盟補貼費全變成你的口糧和技能學習機了,你怎麼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抛棄我了啊嗚嗚嗚嗚嗚——”
“拉魯~”感知到我悲傷的情緒,拉魯拉絲的叫聲也變得難過起來;伊布從我的背包中掏出糖果,用爪子劃開包裝遞到我的嘴邊。
我含住桃桃果味的糖果,拉魯拉絲将抽紙遞到我的面前;我抽出紙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們也覺得他比我好嗎?”
“拉魯!”“伊布!”兩隻小精靈異口同聲地否認。
“那比雕為什麼抛棄我嗚嗚嗚嗚嗚……”
拉魯拉絲和伊布并未回答我,也許他倆也思考不了這麼深奧的問題。
我用抽紙擦幹淚水,一邊嗚咽一邊走出去找噴火龍。
時間到了中午,再不去餐廳就要錯過遊輪的豪華大餐——這可是含在票價裡的,不吃我虧。
海風習習,溫柔地撫過我的發鬓。伊布重新跳到我的頭上,扒拉住我的帽子;拉魯拉絲則坐在我的肩膀上,蹭着我的臉頰。
“噴火龍呢……?該不會飛到海面上玩去了吧?”我左晃悠右晃悠,都沒能找到噴火龍的身影,幹脆從包裡拿出長笛,大聲吹奏噴火龍喜歡的曲子,為疑似迷路的噴火龍指引方向。
說起來,這支長笛還是伊布帶來的,噴火龍聽了一次它所吹奏的曲調後、無論在做什麼,隻要我再吹奏相同的音調,必會來到我的身邊。
我對準大海如癡如醉地吹奏完一曲,再度睜開眼時,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噴火龍,而是另外一隻從未見過的精靈——上半身是淺綠,下半身是深綠,就像一顆種子一樣。我看着這浮在半空中、疑似是草系精靈的孩子,疑慮萬分:它怎麼會出現在大海上?雖然草克水,但一般來說草系精靈都不會離開陸地的。
它看了看我手中的笛子,像是确認了什麼一樣,渾身上下散發出綠色的光。
“诶……?”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