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它,它沉默片刻,又乖巧地把扇扇貝放回了腹部。
就在這時,索羅亞和利歐路叼着幾顆樹果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索羅亞一看到我們,立刻豎起耳朵:【你們在吵什麼呀?】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水水獺——不,現在應該叫米酒了——就氣鼓鼓地揮舞着小貝殼:【主君不肯賜予鄙下威武的名号!】
索羅亞聽完事情經過後,直接笑得在地上打滾,蓬松的尾巴拍打着地面發出“啪啪”的聲響:【哈哈哈千本貝!這是什麼老掉牙的忍者名字啊!】
【無禮之徒!】米酒的臉都氣得泛紅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就要和索羅亞理論。
索羅亞靈活地跳開,還不忘做了個鬼臉:【來抓我呀,小貝殼~】
兩隻小家夥就這樣在草地上追打起來。米酒的扇扇貝時不時閃過一道銀光,索羅亞則故意用幻象變出好幾個分身逗它。
利歐路無奈地搖搖頭,把找來的樹果整齊地堆在我腳邊。
【它們會玩到天黑的。】利歐路用波導說道,【先吃點東西吧。】
我接過一顆飽滿的蘋野果,咬下去的瞬間,清甜的汁水溢滿口腔。遠處,索羅亞被米酒一個突襲撲倒在地,兩隻毛團子滾作一團。
夕陽将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嬉鬧聲驚起了附近灌木叢中的幾隻姆克兒。
“米酒!”米酒突然大喊一聲,用貝殼抵住了索羅亞的脖子,得意洋洋地宣布:【鄙下赢了!】
索羅亞吐了吐舌頭:【才不是!我讓着你的!】
眼看新一輪“戰鬥”又要開始,利歐路歎了口氣,走過去一爪一個把它們分開:【該吃晚飯了。】
米酒這才不情不願地收起貝殼,小跑着回到我身邊,還不忘沖索羅亞做個“下次再戰”的手勢。索羅亞回敬了一個鬼臉,但眼神裡滿是笑意。
夜幕降臨,我們圍坐在臨時搭建的篝火旁。米酒堅持要表演忍者特訓成果,結果被自己的貝殼絆了個跟頭,惹得索羅亞又笑成一團。
利歐路默默往火堆裡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開的聲響,像是在為這個熱鬧的夜晚鼓掌。
【索羅亞很久都沒這麼開心了。】利歐路忽然說,【我們之前一直都為了生存而奔波。】
“那你們一定很辛苦。”我撐着臉,看着米酒與索羅亞玩鬧。
【嗯。它很早就想來黑曜原野了,因為純白凍土的食物很少。】
“那為什麼不出發呢?”
【因為我。】利歐路看向我,晶紅的眼眸極為沉靜,【我不想離開雪原。】
我安靜地看向它,等待它接下來的話語。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像你這樣的人。】
利歐路的爪子輕輕撥弄着地上的草葉,波導的微光在它指尖流轉。
【在雪原的族群中,每隻利歐路都能在進化前掌握波導彈,除了我。】
它的耳朵微微垂下,【首領說我的波導太特别了,像被什麼力量封印着。但我總覺得是我還不夠資格,不夠努力。】
夜風吹拂過草原,帶着蘋野果的清香。遠處,索羅亞正把米酒追得滿處跑,歡快的叫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救下索羅亞那天,】利歐路的聲音很輕,【它被凍得奄奄一息,毛上全是冰碴。長老們說它是災禍的化身,要我立刻丢掉它。】它突然擡起頭,【但你知道嗎?我在它的波導裡,看到了和我一樣的東西——被族群排斥的孤獨。】
我伸手輕輕撫摸它頭頂的絨毛,觸感比想象中還要柔軟。
【遇見你的那一刻,】利歐路的波導突然明亮起來,【我體内的封印就像裂開了一道縫。在尖牙陸鲨那裡,當你擋在我面前時……】它舉起爪子,一團藍色的能量球緩緩成形,【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完整的波導流動。】
波導彈的光芒映在它晶紅的眼眸裡,像是點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
遠處的索羅亞似乎感應到什麼,突然停下追逐,轉頭望了過來。
【所以我想跟着你。】利歐路的另一隻爪子輕輕搭在我的手背上,【不僅是為了變強……更是因為,你的波導讓我想起了傳說中的“正義之心”。】
索羅亞小跑着湊過來,濕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利歐路的臉頰:【說這麼沉重的話題都不叫我!】
它故作生氣地甩着尾巴,但看向利歐路的眼神卻溫柔得不可思議,畢竟它一直都是活潑到調皮的形象。
米酒也跟了過來,好奇地用貝殼戳了戳浮在空中的波導彈,結果被能量波動燙得“米酒”一聲跳開。
我和索羅亞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利歐路也彎起了嘴角。
我忽然有點理解阿爾宙斯手機給我的提示了——『鍊接群星』,是不是意味着像這樣,鍊接寶可夢的心靈呢?
或許穿越時空的意義,就是為了遇見這些本該與我相遇的生命。
就像利歐路等待的不僅是能激發它潛力的人,更是一個能讓它坦然展示脆弱的存在;就像索羅亞需要的不僅是救命恩人,更是一個能接納它全部過去的歸宿,雖然我還不太了解它的過去;而米酒……好吧,它可能真的隻是想找個能陪它玩忍者遊戲的強大主君,而小照不願意陪它玩,所以它被丢給我也樂在其中。
但這樣,我是不是得一直留在這裡了呢?
還是說,我得幫小照收集調查圖鑒,見到阿爾宙斯後讓它把我與這些寶可夢都送回屬于我的時空?
不對,屬于我的寶可夢還留在赤那個時空呢!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
我還能和噴火龍它們重逢,并在這個前提下一起回到神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