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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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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我們揮手道别。小照前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通往祝慶村的山路上,而我和夥伴們則回到了我們的小屋。

夜幕降臨,伊布蜷縮在我的枕邊,米酒和路卡利歐守在門口,索羅亞克則化作我的模樣在屋裡轉悠——這是它最近新養成的奇怪習慣。

就在我即将入睡時,房間的陰影突然開始扭曲。

我下意識躲避開,但一股強大的吸力直接将我拖入了黑暗。天旋地轉間,我再次墜入了一個完全颠倒的世界——天空在下,大地在上,破碎的建築物漂浮在紫色的虛空中。

“騎拉帝納?”我踉跄着踩在一塊漂浮的建築殘骸上,碎石在腳下簌簌掉落。四周的空間如同被打碎的鏡面,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扭曲的空間中緩緩浮現。

騎拉帝納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它低沉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回蕩:

【我觀察你好久了,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

【說好的一起反抗阿爾宙斯呢?你怎麼不來找我!】它再度質問。

我這才從記憶裡尋找出半年前的記憶,皺眉道:“我沒答應過你。”

騎拉帝納的瞳孔危險地收縮了一下。

看着它質問般的眼瞳,我抱胸好笑道:“當時是你想要和我做交易,我們根本沒有深入談論過‘揍阿爾宙斯’的話題。”

【我隻說反抗阿爾宙斯,沒說揍祂。】

“你有骨氣嗎?”

【……】回答我的是它惱羞成怒的咆哮,震得周圍的建築殘骸紛紛崩解。

“所以,”我盤腿坐下,托腮看着這個反差極大的神明,“你大費周章把我拉進來,到底想說什麼?”

【交易。你去合衆後呼喚我的名字,用超克之力與我溝通,我就能定位你的坐标,降臨合衆。】

“……我為什麼要和你進行交易?”

【我知道合衆的問題出在哪裡,而且我可以利用反轉空間幫你帶走你的夥伴,幫你儲存你沒法帶走的物資。那時我會暫時修改空間的法則,讓它變得适合當倉庫。】騎拉帝納縮小了身軀,以平等的姿态與我對視,【我了解祂,祂小氣黑心而且坑人——并将這種行為美名其曰為打磨曆練。你的夥伴,除了那隻特殊的伊布,都會被祂留在洗翠。】

我沉默片刻,有些意動:

“為什麼選擇我?”

【因為你的位格與祂相等……換而言之,你可以随時把我拉出反轉世界,隻要不被祂發現。】

“你出去後應該不會搞破壞吧?”我盯着騎拉帝納的眼睛,“阿爾宙斯是要我去拯救地區的,如果你控制不住你自己,把合衆毀掉怎麼辦?”

在祂的記憶裡,時與空分别是帝牙盧卡和帕路奇亞,也就是金剛隊與珍珠隊供奉的兩位“神奧大尊”,而被他丢入反轉世界的‘毀壞’——毫無疑問就是騎拉帝納。

【相信我,我現在的脾氣比帝牙盧卡和帕路奇亞要好得多。】騎拉帝納再度縮小身軀,信誓旦旦地與我交流。而我順手把它抱在懷裡,還挺好抱。

【而且我隻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時候才會出手。】

“為什麼伊布是特殊的?”

【大概是法則,命中注定?】騎拉帝納六條條帶狀的翅膀漂浮着,我好奇去抓,手指卻從中穿過,【我并不清楚,至少它為了找到你,應該付出過很大的努力。】

我認真思索片刻,複盤了與它的對話,終于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離開這個世界,和我一起旅行。”

【我不會幫你打架。】它哼了一聲,尾巴不自然地甩動了一下。

“我沒要求你打架。”而且這家夥打起架來說不定會引來阿爾宙斯……到時候祂一問我驚訝算了。

“對了,如果被阿爾宙斯發現怎麼辦?”

【你到時候把我塞進反轉世界就行。祂不問你不說,祂一問你驚訝,祂歎氣你搖頭,大不了挨幾發制裁光礫,我又不是沒挨過。】

“我沒挨過。”我面無表情,手指無意識地繞着它的一根飄帶打轉。

【你對祂有用的話,祂不至于對你趕盡殺絕。】騎拉帝納看上去對阿爾宙斯的道德水平有着企業級的權威理解,【頂多把你劈個半死,你又不會真死,以你的身體素質,馬上就恢複了,别怕。】

我撓了撓它的下巴,還是直歎氣。

【這樣吧,你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出來幫你打架。】騎拉帝納在我懷裡調整了一下位置,躺的更舒服了,【就是我打架的時候你要和我站在同一立場上,不許阻礙我打架。】

“你滿腦子就隻有打架了嗎?”

【享受對戰是寶可夢與生俱來的權利!】騎拉帝納反駁我,【你不懂!】

“我确實不懂……但還是答應你好了。”

【你還想要什麼——嗯?】騎拉帝納從我懷中飄出,聽到我的回答後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好,那交易成立。】

【我是一位講信用的寶可夢,如果你不講信用,我就會用我的暗影潛襲教你講信用。】

“那就這樣說定了,夥伴。”我站起身,看向抛下狠話的它,“在洗翠的時候我也會往這裡面丢物資,到時候怎麼聯系你?”

【現在用你的超克之力和我溝通。】

我深吸一口氣如實照做:閉上眼睛,感受着體内那股溫暖的力量緩緩流動。那股力量如同涓涓細流,從心口湧向指尖。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指尖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就是這樣。】騎拉帝納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清晰,不再是在腦海中響起,而是仿佛從靈魂深處直接傳來。

在超克之力的連接下,我忽然感受到了更多——騎拉帝納那冰冷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漫長歲月積累的孤寂。它就像是被遺忘在反轉世界的一顆星辰,日複一日地注視着主世界的喧嚣,卻永遠無法真正參與其中。

【好了,連接已經建立。】它突然打斷我的感知,聲音變得傲慢,【以後你隻需要在心裡默念我的名字……】

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從它身上分離出來,悄然沒入我的影子。我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影子邊緣多了一圈幾乎不可察覺的紫色光暈。

【反轉世界的裂隙會在你的影子裡開啟。】

“如果我有讨厭的人類,可以把他丢到反轉世界裡面來嗎?”我突發奇想地詢問。

【……】騎拉帝納變得詭異地沉默。

【不可以。】它如此宣告,【我的領地不收連你都讨厭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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