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還是感覺很辣嗎?”言禮皺着眉頭問他,滿臉的關切。
“不是。”傅成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次性紙杯,不确定地說道,“這水……是鹹的。”
他聽了傅成的話之後也一愣,而後很快地轉頭去看旁邊放杯子的桌子。
桌子上還有個跟傅成手中一模一樣的一次性紙杯,安靜地伫立在那裡。
“抱歉。”他向傅成道了歉,解釋道,“我搞混了,還以為這是你的杯子。”
前面看傅成眼眶泛紅的可憐模樣一下子慌了神,一時也沒注意。
“這個是我的杯子……”言禮笑得有些勉強。
“沒事,我不介意的。”
傅成連忙擺了擺手,表示他并不會“嫌棄”對方喝過的杯子。
“……不過我還沒喝過。”言禮輕輕地把自己被打斷的那句話的後半段說了出來。
啊這……
傅成擺着的手僵在半空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尴尬。
自己嘴為什麼這麼快!就不能先聽别人把話講完嗎!
“你不介意就好。”
言禮把他手中的空紙杯拿走了,又把桌上另外一個杯子拿過來塞到他的手中。
經過這樣一打岔,傅成也就忘了去深究為什麼杯子是裝的是淡鹽水這件事。
“這是怎麼了,小傅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吃飽喝足的齊文浩用紙巾擦着滿嘴的油光,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唉,該不會言哥趁我們在搶燒烤串的時候——對你幹什麼壞事了吧?”
傅成聽着齊文浩的話,臉上又升溫了一度。
雖然言禮對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正人君子”,但架不住他自己心虛。
“你說的壞事是指什麼,要不你說一下我讓你體驗一下?”
言禮看腦袋都快縮到脖子裡去的傅成,眉頭狠狠一跳,目光化作利刃,不滿地剜了齊文浩一眼。
被言禮的眼刀攻擊後,他立馬止住了嘴,然後把手放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所以這是怎麼了?”齊文浩手動封嘴的拉鍊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剛做完那個動作之後便又開口問道。
“說是烤串太辣。”言禮把自己的那個空紙杯放到了桌上,問道,“你們有點辣的嗎?”
“沒有啊。”齊文浩一秒否定,無辜地回答道,“你都說了别點太辛辣的,我們當然點的不辣。”
“小傅把你的烤串給我,我嘗嘗看。”齊文浩對着傅成說道,“不辣的烤串不至于把你整得兩眼淚汪汪吧。”
“上面我咬過了。”傅成把自己手中的烤串遞給了齊文浩,提醒道。
“哦,好的。”
齊文浩從傅成手中接過了那烤串,毫無戒心地在最底下咬了一大口。
傅成就看到齊文浩的臉像滾入岩漿的鐵球,一下子燒得通紅。
“草草草草草草草!”
一陣哀嚎之後,齊文浩飛速撲向自己的桌子,從抽屜中抽了張紙巾,把嘴中的烤肉吐了出來。
“水水水水水水水水,給我水!”
齊文浩眼淚飚了出來,話都說不利索了。
“啊,小茶哥你沒事吧。” 徐可樂把一瓶可樂塞到齊文浩的手中,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齊文浩顫抖着手把易拉罐的拉壞給拉開,仰頭就把一罐可樂灌了下去。
“有這麼誇張嗎?”言禮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靠,店家肯定是放錯了,把變态辣的當作不辣的放在一起了。”
齊文浩捂着自己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的嘴巴,聲音中滿滿的委屈。
“嗚嗚嗚……我的嘴巴啊,我都感覺我的舌頭沒知覺了。”
“那……多喝點水?”
言禮以直男的口吻“敷衍”完齊文浩,随後轉頭關心着傅成。
“你要緊嗎,還是感覺得到辣意嗎?要不要喝點牛奶之類?”
傅成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齊文浩就先“鬧”了起來。
“哇——為什麼對我就是讓我多喝水,對人家就是問要不要喝牛奶,求平等不雙标對待教程!”
“你不是對乳制品過敏嗎?”言禮挑起了眉,一臉無奈地看着他,“不要告訴我你自個都忘了這事。”
齊文浩痛斥渣男的話語一下子梗在了喉嚨中,既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隻得跟他大眼瞪小眼着。
“多喝點水吧。”言禮輕歎了口氣,拍了拍齊文浩的肩膀。
“小茶哥别哭,我來給你倒水。”
林柿自告奮勇地舉起了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燒水壺,就過來給齊文浩倒水了。
傅成擡起頭來,正想說點什麼,但他剛一張口——
不知哪裡的音樂聲響起,阻斷了他即将出口的話。
“我去接個電話,你們先聊着。”
言禮揮了揮手,走回自己的座位前,拿起他放在桌上并且現在正振動個不停的手機。
傅成看他眉梢帶着笑意接了這個電話——但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對方臉上的笑意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連帶着臉上的幾分血色也随着笑意一起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