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下午第一節課是全年級性的自習課,所有人不走班,在自己的行政班教室中自習。
教室裡的窗戶開着,清風把窗外的草木氣息拂了進來,還夾雜着縷淡到幾乎聞不出的茶香味。
胡思亂想且心神蕩漾了小半節課的祁初最終是被自己太陽穴處的疼痛拉回現實的。
曆青研發的這款還沒成熟的藥劑,有兩個已知的副作用,一個是嗜睡,另一個則是并發間歇性的頭疼。
至于還有沒有更多的副作用,還等着他這隻小白鼠去探究。
不過經過他這安生的三個月來看,應該沒有其他什麼嚴重的副作用了。
除了越來越習慣omega之間的“姐妹情”之外。
不過這種趕着給别人當小白鼠的蠢事兒,他做得倒是很開心。
“說服” 曆青和祁終可花了他不少的力氣。
這個項目成功的話,祁終應該就能順利進入軍方研究所了。
祁初這樣想着,嘴角不禁往上揚起,連太陽穴傳來的陣痛都感覺沒那麼明顯了。
但笑容卻沒在祁初臉上停留多久,不知怎麼地,太陽穴的隐隐作痛瞬間變為一種更尖銳的疼痛,狠狠地紮入他的腦中。
仿佛有人把針戳進了他的腦袋裡,胡亂攪着。
疼痛來得太突然也太劇烈,疼到極緻了,他連喊都喊不出來。
似乎五感都被這劇痛給剝奪了。
他覺得自己被劇痛劈成了兩半,一半遊離在他身體之外,正尖聲利嚎着,而另一半還端坐在教室裡,隻是把手握成拳,攥緊了些。
幸好,這陣劇痛沒有維持太久,像窗外吹來的那一陣清風一般,吹過了,也就散了。
隻有口腔中蔓延的血腥味能證明它存在過。
祁初想,自己是真的很怕疼啊。
要不鋪在桌子上的試卷怎麼濕了一半呢?
不過萬幸的是,那一瞬間的疼痛把他的五感都給剝奪了,以緻他也沒在安靜的自習課上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祁初從桌子裡抽了張餐巾紙出來,慢條斯理地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漬,擦去手心中被指甲掐出來的的血痕。
他一邊做着這些清潔工作,一邊冷靜地想着——
前面這也是藥劑的副作用嗎?還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是藥劑的副作用,其他的志願者都沒向曆青反應過還會有這麼劇烈的副作用。
如果真是藥劑的副作用,那麼誘導因素是什麼?
身體的排異反應?
但是都三個月了,這排異反應也太姗姗來遲了點吧。
這個情況到底要不要和自己哥哥還有曆青說?
以他倆的性子,知道自己的這種情況之後,百分之百不會再讓自己繼續做這個藥劑的“志願者”了。
想再成功“說服”一遍他們——尤其是祁終——太難了。
祁初想得入神,眉頭越皺越緊,直到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從他嘴唇上滑過,他才回過神來。
他低頭一看,被自己眼淚染濕的試卷上渲開了大片的血色。
祁初後知後覺地舔了舔嘴唇——
“嘶——”
祁初,不愧是你,對自己真的狠。
祁初這樣想着,手指輕輕摸着自己前面無意識被咬破的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自己是個鐵血alpha,不懼受傷不怕疼。
不能哭。
嘤,好疼,好想哭。
但時間總是可以撫平一切傷痛的。
等到下課鈴打響的時候,要不是嘴唇上和手心中的傷口還沒愈合,祁初可能都把前面發生事給忘了。
“走吧走吧,下節課是體育。”
祁初轉頭對秦遠辰說道。
他強忍着不去舔自己的唇瓣,于是又無意識地說了一大通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要測1000米,姐妹你實慘,上的第一節體育課就是1000米的素質測試。”
但人總是有那種劣根性,越不能做的事情,你越不想去做的時候,你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