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和宿則剛走到小巷門口,便發現巷裡站滿了士兵,還未等二人靠近,便被巷口的士兵攔截。
“你們是什麼人?”
因着與微生疏交談的不愉快,再加上此時又被人攔截質問,戚月的心底湧上一絲煩躁。
她幻化出匕首,将其握在手中。
士兵見此情景,随即抽出武器指向戚月,其他的士兵察覺到此處的異動,紛紛抽出武器圍靠過來,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住手!”
李鴻玉的聲音在遠處響起,衆人望去,隻見她快步奔來,沿路卷起的塵土仿佛在訴說着她的憤怒。
“混賬東西!這是戚仙師和宿仙師,豈是你們可以阻攔的,還不趕緊退下!”
士兵聽到李鴻玉的話,逐漸收起武器,退至兩邊。
戚月的臉色辨不出喜怒,手中仍舊握着匕首,李鴻玉看到她沒有收起來的意思,無措的看向宿則。
宿則靠近戚月身邊,低頭輕語,“說到底,這些人也是聽命辦事,你又何須跟他們一般見識。”
低沉的聲音伴随着呼出的熱氣鑽入戚月的耳朵内,此時的她側頭看去,才發覺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隻能塞進一張薄紙。
對方的心跳聲在戚月耳邊清晰可聞,戚月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對方的心跳,幾息之後,她發現自己有些喘不上氣。
戚月閉上眼睛,平複自己的心情,再次睜開眼,她收起了匕首,越過李鴻玉,擡腳向前走去。
“月姐姐她……”
李鴻玉站在原地,一臉懵的看着戚月離開的背影。
“她沒事。”
宿則望着戚月離去的背影,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向着前方走去。李鴻玉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他們走進大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院内風輕雲淡,花紅柳綠,竹亭内幾人圍桌而坐,相談甚歡。
宿則進來之後,四下環顧,沒有看到戚月的身影。
他的心中泛起疑惑:奇怪,自己明明看到戚月朝着這個方向走來,為什麼看不見人呢?
“師弟!”
江複軒一直在盯着門口,察覺到宿則的出現,他開心的打招呼。
宿則正欲轉身出去尋找戚月,便聽到自家師兄的呼喚,無奈之下,隻能調轉腳步,向着竹亭走去。
……
此刻的戚月坐在藥鋪外間的竹椅上,目光盯着裡間的門簾。
一刻鐘前。
她沿着小巷直行,路過庭院的時候并沒有進入,而是直接走到小巷的盡頭,拐彎隐入了另一條街道。
戚月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腦海中思索着微生疏的話,一時不察,與迎面而來的男子相撞。
“在下一時不注意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清冷的聲音響起,戚月望向面前的男子,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她想起來了,當時在雍國街道,透過車窗的匆匆一瞥,對方恰好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面前的男子看起來,臉色比那天還要蒼白,但是周身萦繞的氣質,仿若一棵在狂風中搖曳生長的翠竹,不乏堅韌。
可戚月總覺得,對方的身上存有一絲違和。
硬要形容的話,大概是翠竹雖然生長在溫暖的陽光之下,但根部,卻深深紮根在黑暗之中。
她盯着面前的男子看了良久,終于有了動作。
隻見她輕擡腳步,從對方身邊越了過去。
封冶:……
封冶氣笑了。
他這張臉,跟原來相比基本無差,以前靠着這張臉無論幹什麼都無往不利,現在竟然被無視了?
封冶和煦的面容有瞬間的扭曲,但是他随即調整了表情,轉過身,再次開口。
“姑娘……”
已經走出兩步的戚月,還在思索着剛才的初遇。
在她的記憶深處,似乎也曾有過這樣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但是戚月自記事起便鮮少下山,即使因為任務下山,若在路上遇見,憑借着對方的那張臉,她也會有印象。
但她很确定,自己從未見過面前這個男子。
那麼,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姑娘。”
身後再次響起聲音,戚月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所以她認命般的回過了頭。
“你……”
話音未落,戚月便看到眼前的男子臉色越發蒼白,随後身軀飄晃,向前倒來。
戚月眼疾手快,趕在對方倒地之前接住了他,她看着倒在懷中安詳閉着眼睛的男人,苦惱自己也不懂醫術。
正在犯愁之際,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間藥鋪,随即有了主意。
“這位姑娘。”
突然響起的聲音将戚月拉回了現實,她回過神,看到面前站着的是剛才救治男子的醫師。
醫師看到戚月回神之後,笑眯眯的開口說道:“你的朋友已經醒來,他有話對你說。”
“多謝先生。”戚月道過謝後,轉身向裡間走去。
醫師望着戚月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
戚月掀起門簾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男子随即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向她看了過來。
隻見她走到男子面前,拉過不遠處的椅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