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第一道光束刺破了雲層,城内的居民逐漸從睡夢中醒來,此時的李鴻玉已經整頓好了人馬,準備把臨安城翻個底朝天。
原因無他,因為戚月失蹤了。
她準備好之後,剛要出發,便被鐘承堵在了大門口。
“你讓開!”
“公主……”
李鴻玉猶如炸毛的貓一樣,沖着鐘承龇牙,“滾開!”
“鴻玉!”
突如其來的聲音将李鴻玉吓了一跳,她垂頭喪氣的轉過身,看着聞訊而來的李雲霆和李逸興。
鐘承垂下頭,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
“你是怎麼跟鐘承說話的,還不趕緊道歉?”
本就對鐘承前來臨安不滿的李鴻玉聽到這句話,徹底炸了鍋,“我是公主,你讓我跟他道歉?”
眼前氛圍逐漸變得焦灼,鐘承連忙擡頭,“殿下,沒事的,公主也是一時情急。”
李雲霆看着鐘承眉間未退卻的委屈,心底升起了一絲愧疚。
李逸興看着面前幾人的神情,不禁開口打圓場,“好了,鴻玉,叔祖他們有話要跟我們說,先過去吧。”
李鴻玉連忙折返,李雲霆随後跟了上去,留下李逸興和鐘承在原地。
“說實話,我實在是想象不到,在如今的這種情況下,你要如何動手?”
“不勞殿下,我自有辦法。”
聽到這句話的李逸興挑了挑眉,緊接着擡腳跟上前方的兩個人,“既如此,那本殿,便等着看你的好戲了。”
……
竹亭之中,李鴻玉等人互相對坐,江複軒和李沂清前腳剛從後院出來,她後腳便迎了上去。
“叔祖,如何?”
李沂清看着李鴻玉眼中的擔憂,輕輕的搖了搖頭。
“師妹的房間我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外界入侵的痕迹,同樣,她也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李沂清的右手中握着師門用來通信的玉符,至此之前,他給師妹發了多條消息,但一直無人回複。
李鴻玉聽完李沂清的話,眼中的光芒消散了一些,緊接着她看向李沂清身側的江複軒,語氣期望。
“江……”
“沒有外界入侵,沒留下信息,聯系不上。”
李鴻玉眼中的光芒徹底消散了,她無力的坐在了石凳上,神色頹然。
李雲霆等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彼此陷入了沉默。
眼見氛圍陷入了低沉之中,江複軒連忙開口緩和,“哎呀,鴻玉姑娘,事情的發展,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
聽完此話,李鴻玉眼中的光芒又回來了,她眼巴巴的看着江複軒,“江仙師的意思是?”
江複軒神色一滞,他隻不過是為了緩和氣氛随口一說,完全沒想過會有人接茬。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硬着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月色甚好,沒準師弟和月師妹兩人相約一起談心……”
“真的嗎?”
聽完此話的李鴻玉驚的從石凳上跳了起來,緊接着便激動的來回踱步。
“我就知道,月姐姐和宿仙師的關系非比尋常……”
江複軒: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他忽略掉衆人吃瓜的表情,正欲開口解釋,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陣晃動,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異常,正欲起身,不料地面突然劇烈震顫。
“轟——”
一聲悶雷般的轟鳴撕開空氣,震得李沂清等人耳膜生疼,衆人從庭院中擡頭望去,遠處的濃煙塵嚣直上。
……
山洞之内,戚月和宿則不久前站立的地面上赫然出現一個大坑,周邊的符紙早已在沖擊力的作用下四分五裂。
他們的對面,身纏紅色鐵鍊的“人”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之所以稱呼對方為“人”,是因為它從軀體上來看,有着成年男子的輪廓,但實際上,它更像是一個人形的怪物。
戚月的瞳孔中盡數倒映出對方的全貌,隻見對方的頭皮連着毛發盡數被撕去,眼睛等五官都被紅色的絲線縫了起來,裸露在鐵鍊外的皮肉也被剝得七零八落,甚至能看到傷口中露出的白骨。
“有意思。”
山洞中響起宿則的感歎,戚月将目光從怪物身上收回來,望向宿則。
“沒想到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還能看到人傀。”
聽到宿則的回答,戚月眉梢微沉。
人傀?
傀儡術中的一種,需要在人還活着的時候,用符咒加以陣法祭煉靈魂,再用七根刻有法咒的銀針封閉七竅。
因其手段太過殘忍,早已被列為禁術,并且被修真界明令禁止。
可如今,他們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山洞内見到了。
宿則饒有興趣的觀察前眼前的人傀,繼續說到:“看它的外表,想必是生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也難怪他會這麼說,畢竟人傀的外表毀壞嚴重,看起來的确像是有深仇大恨。
借着石縫中的光,戚月看到對方身上的鐵鍊上似有紅光流動,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紅光每流動一次,山洞内的溫度便冷上一分。
看着戚月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平靜,宿則頓時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無趣。
他召喚出了萬覺,握在手中,“人也好,傀也罷,管他是什麼,先殺了再說。”
“等一下!”
确定心中所想的戚月剛想跟宿則說自己的發現,便看到對方已經舉劍沖了過去,情急之下她連忙開口阻攔,可為時已晚。
“哐當——”
有人影從戚月的眼前一閃而過,緊接着銀色的劍光呼嘯着撲向紅色的鐵鍊,碰撞的瞬間燃起劇烈的火花。
宿則的手臂被劍身傳來的沖擊力震得發麻,他連忙後退,踉跄兩步後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