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惜命地很,那麼危險的地兒他可不去!但悶在營帳裡也難受,崔玉那小子又是個不出聲的悶葫蘆,他實在無趣,就出來遊蕩——不,出來賞賞秋景,就瞅見謝明月這場景。
他勾起嘴角,搖開扇子就迎了上去,調笑道:“呦,是明月啊!這一大早帶着這麼老多的補品是要到何處去啊?莫非是知曉表兄我心悸不定,特來看望表兄?”
安清郡王謝無邊是宗室裡最好相處的謝氏子弟,待人随和又沒有架子,就連幼年被人欺負的時候,謝無邊也時常寬慰自己,以宗室長孫的身份壓制那些人。
謝明月對他也很是感激,即便後來大家都說安清郡王頑劣不堪,花天酒地,不堪為宗室子,她也不曾看輕。
她抿了抿唇,有些尴尬,笑笑說:“表兄怎麼在這兒?此刻不應是圍獵的時辰了麼?我是準備去看看宋娘子的,昨日她從馬上摔下裡了,太醫說傷到了手臂。”
謝無邊早就聽聞太子殿下身邊新得了寵姬,但是卻遲遲沒有名分,隻以教樂坊舞姬的身份侍候在側。
他對這位能勾住太子表弟的宋娘子可謂是好奇許久,隻是一直沒尋到機會瞧瞧,沒想到随口一搭話竟是有了意外之喜。
他擺了擺手,與謝明月吐槽了些昨日周和發了病是的引了猛虎發了獸性,不但自己差點沒命,還連累了其他人,崔玉更是下落不明,幸好找到了雲雲。
為了小命着想,他還是安安穩穩待在營地,打打殺殺的一丁點也不符合他浪蕩風流的形象。
又說崔玉養傷他不好去攪擾,可這營地裡過于無聊,不如與明月同去探望宋娘子。
謝明月想了想,雖說表兄是外男,但又不是放表兄和宋莺莺良人獨處,又是青天白日的,應該并無不妥,就答應了。
于是先前明月公主帶着宮人的熱鬧場景變成明月公主與安清郡王浩浩蕩蕩帶着宮人的歡鬧場景。
浩蕩蕩一群人停在了宋莺莺的營帳前。
芙蓉年紀小,原本是低着頭隻敢瞥着眼看熱鬧,沒想到自己眼前唰唰停了一溜人。
她驚異地擡頭,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結巴着說:“見、見過公、公主殿下、郡王殿下。”
謝明月揚着點了點頭。
芙蓉連忙打起帳門,小步跑進去,隔着屏風通禀:“娘子,明月公主和安清郡王來了。”
宋莺莺正坐在屏風後面換藥,聽到芙蓉通禀,心中雖疑惑她與安清郡王素無交集為何他會來,但也不好耽擱太久,回道:“先請公主和郡王進來,奉上茶,我換好藥就出去。”
芙蓉應是,又匆匆走了出去。
待到宋莺莺換好藥出去時,謝明月和謝無邊坐在桌邊飲着茶,桌上是成堆的匣子,有些合着,有些卻是大喇喇地敞着,她粗略看了眼多是燕窩補品之類。
她先是向這二人行了禮,才剛要起身,就聽見謝無邊訝異到了極點的聲音:“紅羅?你、你不是群芳樓的那個——”
“什麼紅羅?表兄,這是宋娘子。”謝明月隻以為是謝無邊風月場所待得久了,認錯了人,笑着說:“表兄這都能認錯人可如何是好?可要妹妹我去請太醫來給你瞧瞧!”
宋莺莺剛想要解釋就被謝明月截了話,倒也沒想再說。
畢竟那晚謝無邊算是無意中撞到她和崔玉共處一室,還因為崔玉幫她解圍以為他們之間有些什麼。
雖說那時兩人行端坐正,并沒有什麼關系,可現在暗中達成了合作關系,若是不小心被謝無邊捅出去,即便可以解釋,卻也多添麻煩。
索性就如謝明月說的,是他認錯人了。
宋莺莺改口道:“确如公主所言,郡王怕是錯認了。我與群芳樓并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