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莺吃痛,下意識就要遠離,卻被後頸的掌心牢牢控住!
心下有些惶然,她的本意并不是要離宮,隻不過想以此為籌碼,換取一些特權。卻沒想到謝逐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片刻之後心底也了然,跟瘋子有什麼常理可講?
可她心裡是真的有些無措了,眼瞧着謝逐的唇已經攀到接近胸口的位置,她奮力伸手掙紮,帶着哭腔喊道:“謝、謝逐,襄王新喪——”
或許是她抗拒的動作過于激烈,謝逐進攻的行為一頓,攬住她的細腰,将人完全帶入懷中,兩具身體緊緊貼着,他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宋莺莺的顫抖。
再次貼近她的耳邊,輕輕道:“告訴莺莺一個秘密好不好?”
雖是問句,但他并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而是自顧自地道:“襄王死了,孤一點都不傷心。”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他殺妻不仁,卻有仁政的美名……多荒謬啊!可惜啊,縱然他生前被人拿不到錯處,死後也要添上一筆‘服用金丹緻死’的糊塗名了。”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日,他七歲時,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的父親親自逼殺了他的母親。
分明是母後母族做大,威脅到了王權,他無法鏟除世家,卻将矛頭對準了同床共枕的妻子,活活逼死了她!
事後又做出深情的模樣,看似做了道士,實則暗地裡把控朝政,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經了他人之手。
他是個懦夫!
外頭雷聲陣陣,懷中人好似抖得更厲害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壓抑着些許興奮地說道:“留在孤身邊,孤封莺莺做貴妃如何?”
貴妃......
以她一介賤身,若是得封貴妃殊榮,别說顔元意要氣瘋,滿朝文武那邊也絕不對應允。
這瘋子!
宋莺莺心中無數念頭劃過,不知過了多久,才穩下心神,伸手環住身前之人,卸了全身的防備靠在他懷中。
謝逐被溫香軟玉抱了滿懷,先前還放狠話的嘴角一僵,身軀一震,倒是失了神。
隻聽見懷中人溫順地蹭了蹭,嗓子裡好似沾了蜜一般說道:“對,他不是好人。但殿下在我心中,是極好極好的人,我不願殿下被百百官攻讦,也不願夾在您和太子妃之間殿下為難......可我也不願離開殿下,不如将莺莺安置在宮外,再給莺莺一個名頭可以出入宮廷,如何?”
“不妥,莺莺住在宮外,若是有人尋釁——”
“我相信殿下,必是不會讓莺莺遭受無妄之災的。”
*
襄王駕崩,禮部和宗正寺一同操持,辦得井井有條。
襄王是在位是明君,隻是後來王上修道之事惹來非議,更别說死因令人驚訝,竟然是修道服用金丹過量而死。
史官也覺着不好聽,私下請示過新王,可新王正直,不願矯史,故而這也成了襄王生平上抹不掉的“小小”污點。
襄王駕崩第三日,為朝政大事計,太子謝逐登基,是為明王。
太子妃顔氏封為王後,原東宮其餘嫔妃也各自領了封位。
登基大典上,崔玉站在百官中,看着這位衆望所歸的“表兄”一步步登上謝國的王位,他垂下眸,看着腰間所系從三品宗正寺正的官印,眼中情緒複雜令人難以琢磨。
他這也算是沾了他的光吧,從一個人人可欺的别國質子,一躍做了宗正。
周圍時不時有刺探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無視這些打量,崔玉心中升起一股子荒誕。
呵,從血脈上來說,倒也是不悖。
同時在登基大典這日,原先教坊司扶搖院内已經是座空院,取而代之永興坊一處宅院裡,悄悄住進了一幫人。
宋莺莺環顧周圍的環境,看映荷和芙蓉腳不沾地地跟仆從一同忙碌收拾,心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與謝逐周旋的确不易,好在,結果是好的。
他将她安置在離宮城最近的永興坊私宅裡,十分貼心地讓扶搖院兩名宮人與她一同出宮。
不僅如此,宅院遠比原來的扶搖院寬闊,還安排了練家子的仆從和管家。
因着與明月公主交好的關系,想了個“貞淑夫人”的名号給她,讓她可以随時入宮與公主伴讀。
的确是煞費苦心。
尤其是這座宅院的位置,與質子府共處一坊。
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