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魚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夢醒之後，仍舊一無所有。

聽謝玥說，他在醫院裡昏迷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是不是磕壞了腦袋，半個月之後才恢複了神志。

宋黎死了，還有一個人，至今下落不明。

宋小魚覺得自己好像忘了許多事，雖然每天依舊活着像條鹹魚，但始終表現得有些憂心忡忡。

有一天，謝玥很嚴肅地跟他說：“小魚，哥覺得你變了好多。”

宋小魚咬了口饅頭，笑了笑：“什麼？哪裡變了？”

謝玥看起來有些擔心：“你好像很久都沒有開心過了。”

怔了怔，宋小魚停止了咀嚼的動作：“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謝玥搖了搖頭：“小魚，跟着你的心走吧，你應該是自由的。”

又過了半年時間，深秋的晚上，秦意和他一起回到家，蘇洛已經走了，回了英國。

前幾天秦敞過來了一次，秦意和他在書房不知道聊了些什麼，秦意的臉色陰沉了一天，将書房裡的東西全都砸了。甚至秦敞走的時候，宋小魚還看見了他臉上腫着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蘇洛走的那天，他跟宋小魚說了抱歉，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蘇洛說，他會幫他找到人的。

宋小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并讓他有時間就回國玩。

蘇洛苦笑着搖頭，說秦意不會想再看見他了。

秦意晚上親自下了廚，做了一桌子飯。宋小魚嘗了口，表示十分贊賞。

“小魚，我們結婚吧”，秦意看着他，神色中帶着請求，“然後我們去旅行，你想去哪裡？國内，國外都可以。”

“結婚？”宋小魚喃喃念着這個陌生的詞。

秦意打量着他的神色，突然将他扯到懷中：“小魚，我們，可以結婚嗎？”

宋小魚從沒聽過秦意這樣低聲下氣地說過請求，仿佛他不同意，秦意就要碎了似的。

發了會呆，宋小魚輕輕推開秦意：“秦意，我不想跟你結婚。”

秦意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很疲憊似的皺了皺眉，張了張嘴：“小魚…”

“對不起，秦意，我想搬出去了”，宋小魚突然笑了，他仿佛變得和從前一樣：“我們分手吧，秦意。”

宋小魚說完這句話，覺得自己的心輕了很多，但是裡面仍舊空蕩蕩的，讓他有些發慌。

秦意的目光變得有些灰敗失神，他伸手摸了摸宋小魚的臉，低聲道：“好，那我等你。”

然而宋小魚隻是搖了搖頭：“你等不到的。”

不知道秦意一個人在院子裡坐了多久，因為宋小魚這晚很早便睡了，他要準備第二天搬家。

他的東西和來的時候一樣少，幾件衣服和一個筆記本電腦。秦意将他送到之前和周執一起住的地方，宋小魚請他吃了樓下好吃的米粉。

宋小魚走的時候，遠遠看見秦意站在原地注視着他。宋小魚還是會有心動的感覺，但他仔細分辨着，恍惚覺得這種感覺，他其實很早之前就隐約感受過了。

宋小魚獨自回了屋，出租屋沒的陳設沒有變，隻是落了許多灰，已經很久沒人回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