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交完試卷,再到操場點呼,再到宿舍座位上。黑目涼樹都一直處于腦袋暈眩的狀态。
從小到大,黑目涼樹都是家長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未來一定能成為社會棟梁之才”這樣的人,而事實也确實證明了這一點。
東大高材生的文憑,通過率極低的司法考試,辯護率極高的新人律師前途——
天生的資質加上後天的勤奮,這讓黑目涼樹從來都對自己沒有失去信心,更不會說被某次小小的平時考試給擊敗。
但今天卻有點不一樣了。
即使心裡已經在給自己做準備,但算來算去他也不可能及格吧?
“……”
黑目涼樹不得不提前接受人生第一次測評“不及格”的未來,但即使是這樣,他卻不想以這種狀态持續下去。
所以回到宿舍以後,黑目涼樹憑借記憶裡的印象,把題目七七八八地默寫下來,開始瘋狂地查找書本和資料筆記,試圖在拿到那份不及格試卷前得到正确答案。
“這次考試也太簡單了……老師應該出題更靈活。”室友之一的降谷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歎氣。
“也就是zero你個人覺得很簡單吧,其實主觀題還挺靈活的。”室友之二的諸伏景光笑着接話,雖然說着題目并不簡單,但語氣之間也絲毫沒有看出難色。
“每一科目都是這樣,全用課上的知識都區分不出來差距啊……”目前理論課記錄保持第一的降谷零搖頭。
“zero你真是的,被寝室外的同學聽見了可能會覺得你很傲慢哦。”諸伏景光笑出一聲,端着洗漱籃子跟幼馴染一起出門去澡堂。
兩人閑聊着逐漸走遠,而正在宿舍内狂補警備與職業倫理知識的黑目涼樹恰好聽完這段對話:“……”
OK 。
Fine 。
他有自己的步伐,不要被别人的節奏打亂。
“黑目,還不去洗澡,等會澡堂要關門了!”
粗犷的一道男聲将徹底沉迷筆記的黑目涼樹拉出神,擡頭一看,兩米開外的床邊,高大一米九的寸頭青年正脫下他沾滿汗的深藍制服,頂光的光線映照在壯實的肌肉上,隐約看出輪廓分明的腹肌塊。
“……嗯,好的!”
黑目涼樹下意識繃緊身體,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扔出的鋼筆在書本上一跳彈到書桌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