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其實可以沖刷很多事物,就像萊茵在巴苔裡拉島生活了幾年,也勉強有了幾個能說得上話的鄰居。
但意外從來都是那麼突然,她在島上長大到 3 歲時,小島被一夥海賊襲擊,把值錢的東西席卷一空後,一把火燒了整個島嶼。
她在島上響起了居民們的哭喊時,就趕緊與一些同樣做出了及時反應的人往政府辦公樓跑去,卻被不知是誰一腳踹出了人群。
擔心被後面的人踩踏緻死地萊茵趕緊滾了幾圈,她看着遠處的辦公樓已經有駐地海軍出門制止,咬了咬牙,直接跑去了岸邊在路上扯了根空心草,顫抖着身子想着如果有人來就躲進海裡。
也許是因為年紀還小,也許是因為确實躲得偏,萊茵沒等來人,卻等來了滿島的大火,包括政府辦公樓。
她睜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一片紅色扭曲的火光,看着海賊船駛離了岸邊,連忙在海裡滾了幾圈打濕衣服,盡力地在火勢小的地方搜尋起來。
可哪怕她找到了幾個還活着的人,也因為力氣太小,猙獰着臉使出全身力氣也很難挪動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活生生地燒死在大火中。
無論之前有什麼樣的過節,看着人痛苦掙紮直至燒死也太過了。
萊茵的異瞳在火光的映照和炙烤下泛起水光,卻仍沒有放棄地憑着一雙聽力還不錯狗耳冷靜尋找着,最終,她也隻救出了三個小孩兒,和兩位還能勉強直起身的大人。
羅蘭太太可能是聽到了巴苔裡拉島被屠戮的消息,在來收拾殘局的海軍到達之後就回了島,在看到她還活着時,說不上什麼表情,不過第二天,她就把萊茵帶到了一個更大的島嶼,沒多久在那裡與一個男人結了婚。
在數次被那個名義上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拳打腳踢的時候,她并沒有太多感觸,已經極為擅長察言觀色的萊茵早在一開始就知道,他絕不會成為一個好父親。
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就連被打也隻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絲毫沒有告狀的念頭——兩夫妻看起來誰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的忍耐并沒有什麼好的結果,羅蘭再婚後僅半年的時間就開始變本加厲,一個月見不到一次人的浪蕩生活更加促發了繼父本就強烈的施暴欲,但他壓根不敢對做過海賊的母親出手。
于是嬌小的、根本沒有反抗能力的萊茵成為了最好的出氣筒,幾乎每周都要挨上幾頓毒打。
不過她也要感謝男人的懦弱無能,她的繼父除了比較暴力以外并沒有什麼其他的變态嗜好,哪怕偶爾因為母親的連坐罪名,會用言語侮辱她一些“bitch”“母/狗”“公交車”之類完全不能給未成年聽到的渾話,也充滿着嫌惡的味道。
隻不過這對她好不容易交上的兩個朋友就不太友好了。
基德和基拉是她在這個鎮上唯二的好友。
換了個島嶼并不會讓外表沒有改變的萊茵處境更好,被排斥的她根本進不到鎮子内部,是在小鎮邊緣基本沒人會去的森林裡找野果老鼠,吃泥土樹皮的時候遇到的兩人。
——雖然有些誇張,但長大了過着茹毛飲血野人生活的萊茵真的變得很吓人,在鎮裡的傳聞中甚至邪乎的能成為小孩止啼利器。
她的母親從來也沒往家裡拿過一分錢,隻會在每年新年的時候帶兩件還算體面的衣服丢給她,她的繼父更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費一毛貝利。
和基德基拉初次相遇時,兩人還以為她是什麼野狗成精,基拉連逃跑都忘了,僵硬着渾身都不敢動,還是膽大且好奇心重的基德問後才知道她是個人。
三人能成為朋友可以說全靠基德那随心所欲的霸道性格。
而基拉要比他倆大上 4 歲,卻沉默的像他倆的小跟班,從認識起就一直留着雜亂的金發,劉海長的能蓋住雙眼,因為奇怪的笑聲自卑到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裡,也經常受到别人的嘲笑。
“啊?”萊茵聽着基德的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還有這種離譜的理由被嘲笑麼?”
小夥伴“fafafafa”的笑聲确實魔性了點,但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基拉正在生火烤肉,聞言把本就低垂的頭更加往下埋了埋。
基德哼了一聲,“小孩子裡,什麼樣奇怪的原因都有啊。”
萊茵老頭看手機,她還以為隻有自己這種特例才會被排擠,不禁問道,“你們沒請那些人吃上一頓拳頭?”
“當然,”基德驕傲地擡起頭,“我把他們全部揍了一遍!”
自覺是大哥的他當然不會允許别人嘲笑自己兄弟。
基拉點了點頭,對萊茵說到,“基德也把小鎮裡罵你的人揍了。”
“……”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的基德别扭的扭過頭,“你不也加入了麼基拉!”
萊茵周圍飄起了小彩花,直接勾着兩人的脖子将人抱住,耳朵直直地立起,燦爛地笑着像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