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本來就已經好轉的羅吃完退燒藥的第二天就開始生龍活虎。
他把雖然也會做飯,但每次都能引發離譜的廚房事故——包括但不限于點燃一切、切完辣椒揉眼睛、打碎雞蛋和碗盤、切菜往裡加點血的柯拉松趕走,自己承擔了三人大部分的一日三餐。
一點讓小孩哥做飯的愧疚和心虛都沒有,萊茵甚至還很理直氣壯,一到飯點兒就比鬧鐘還準時地叼着碗在那等着,恨不得把自己栓那兒。
不過她把飯後收拾和洗碗的工作承包了下來——她倆誰也不敢勞柯拉松的尊手,就怕下次就得化身阿三哥直接用手抓着吃= =
也是羅生病事件結束後,萊茵才發覺原來小孩兒不僅高冷傲嬌,居然還挺腹黑。
經常在閑聊的時候被羅的語言陷阱框進去,講道理從來講不過,偶爾還會被羅的三言兩語支使去撈魚,結果被巨型魚尾巴一個大逼兜打的人仰馬翻。
偏偏萊茵還是個釣魚佬,每次去撈魚都顯得興高采烈的,也不知道是永不空軍的信念還是根本不敢得罪目前船上的大爹。
在唯一的一個靠譜廚子面前,哪怕實力吊打 10 個羅+柯拉松的萊茵,也總是顯得十分卑微。
而羅同樣對萊茵有了新的認知。
與表面上的陽光無厘頭不同,萊茵的真實性格似乎非常遊離,對大多沒有踩到她底線的事都不怎麼在意,看起來跟柯拉先生很相似,都是付出型人格,實際上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如果這個女人沒有僞裝的話。
很棘手——自從國家滅亡後就強迫自己長大的羅下了定論。
萊茵似乎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羁絆,從來不會沒事主動串門打擾兩人,每天最常見到的就是女人頂着亂糟糟的蓬松馬尾,早早就在甲闆上鍛煉身體和刀技,然後走到圍欄邊釣釣魚,對着大海發出一些莫名其妙聽不懂的聲響。
無論是柯拉先生笨手笨腳的弄亂廚房和甲闆,還是他有意無意的戲弄,萊茵從來都沒有真的生過氣,有時反而會主動配合。
他和柯拉先生都不是什麼話很多的人,在甲闆或者吃飯湊到一起時,就隻能靠着女人活躍氣氛尋找話題,偶爾的白癡腦回路引起的笑話連柯拉先生都拍馬莫及。
——但這絕不是說明女人是個什麼蠢貨。
相反的,她的頭腦甚至讓羅感到恐懼。
一些天馬行空、但仔細想想很有可能會實現的想法和觀點先不提,女人細緻入微的觀察力簡直能說是落葉知秋,羅總有一種自己被徹徹底底看穿的感覺。
上一秒他剛對什麼事情感到不耐煩,下一刻,女人就能把事物解決或者換個他感興趣的話題。
總覺得,那個女人有着什麼讨人厭的能力……
羅冷靜地端坐好,皺着眉在自己的本子上寫寫劃劃着,完全沒注意到後面湊近的人影。
“啊,我覺得我沒有那麼好呢,隻是覺得你們沒威脅才會這麼做而已。”
身後傳來的女聲吓了羅一跳,渾身一激靈迅速合上本子,炸起毛轉頭怒吼,“進别人房間先敲門啊你這個沒禮貌的家夥!”
《從來不會沒事主動串門打擾》的萊茵被吼得愣了一下,委屈地停止自己舔棒棒糖的動作,“我敲了啊,你沒聽到怪不到我吧。”
“那也不行,裡面的人沒同意的情況下敲了也不許進去啊你個白癡。”羅聲音壓低了下去,氣的咬牙。
“對不起,是我錯了,”
萊茵果斷給小朋友低頭道歉,态度十分良好,頗有股積極認錯死不悔改的架勢。
她摸了摸羅的毛絨斑點帽,“我是想說,馬上就要到傑爾馬的地盤了,你們做好準備。”
羅驚了一下,臭着臉點了點頭。
“還有想要知道我能力的話,上船的時候就問啊,我之前說過的吧,這麼長時間得虧你憋的住。”
哎?羅緩緩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