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回答:“聽說路上出了連環車禍,Eric被堵住了。”
夏婵“嗯”了一聲,夜風調皮地吹起她的長發,她擡手把它們挽在了耳後。她耳垂上挂着一枚非常精巧的耳飾,仔細看去,一朵茉莉花苞被封在蠟中,永久地保留下了它的純粹與美好。
“我有些餓,你去幫我拿些吃的吧。”夏婵吩咐她。
Tina有些不放心,夏婵又說:“我就在這裡坐着,能有什麼危險?”
如此,Tina才離開。
夏婵一邊吹着夜風,一邊靜靜享受來之不易的清淨。千百種思緒湧上她的心頭,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耳間的那枚茉莉耳墜,看似生機勃勃,有無限可能,其實被困在透明的牢籠裡,動彈不得,隻能等着韶華逝去,走向枯萎。
就在她發呆之際,一道聲音在身側響起。
“小姐,要來一杯酒嗎?”
一位女侍者手捧托盤走到她身邊,恭敬地彎腰詢問。托盤中,淡玫瑰色的香槟冒着盈盈的氣泡,杯壁上挂着冰涼的露珠。
“謝謝,不用了。”夏婵揮揮手拒絕,可是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為什麼侍者和她說的是中文?!
她一怔,立刻轉頭看向女侍者!
女侍者一身職業裝扮,黑色長褲略有些寬大,白襯衫的袖口規整地卷到手肘,利落的短馬尾垂在腦後,每一根發絲都一絲不苟。
她戴着口罩,遮住大半面容。整個人平平無奇,與周圍的侍者沒有任何區别。
——唯有露出的那雙眸子,灼灼似火。
即使隻見過一面,但夏婵怎麼會認不出她,怎麼會認不出這雙眼眸?
“與冰老師,你怎麼在這裡?”夏婵壓低聲音,喉嚨發緊。
宋語冰依舊保持着躬身上酒的動作,輕聲道:“在這座城市,隻要有錢,什麼都辦得到。”
“我以為你們這個時候已經到中國了!”夏婵接過她手裡的酒杯,動作裝作自然,但語氣并不輕松。
“秦曼回去了,我沒有上機。”宋語冰看向她的眼睛,“我是為了你回來的。”
她買通了突突車司機,讓他們在馬路上制造混亂,鬧得越大越好,盡可能拖住Eric的腳步,好争取到她和夏婵私下談話的機會。
“沒時間解釋了。”宋語冰長話短說,“夏婵,你現在必須跟我走。”
夏婵一愣,反問:“你說什麼?”
“跟、我、走。”宋語冰催促她,“我知道Dina是Eric派來監視你的。Eric不是什麼好人,他約你來這個party是有所圖謀,你再繼續待下去,會很危險的!”
她必須抓緊時間,把夏婵帶離這個危險的聚會。雖然直到現在,宋語冰也不知道Eric究竟用了什麼手段逼夏婵跳下去,但離開聚會是規避危險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她不能在明知道事情發展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夏婵走向死亡。
她無法接受,看這株荷花再一次凋零在自己的面前。
宋語冰買通了這場宴會的一位服務生,和對方交換了衣服,又在後廚留了一道門。但是那扇門隻能開啟五分鐘,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了,她必須立刻帶夏婵離開!
想到這裡,她心急地直接抓住夏婵的手腕。
與時常健身、體态健康的宋語冰不同;夏婵身為女明星,身材常年處于偏瘦狀态,她的手腕細極了,真像是一株花枝,宋語冰都怕稍一使力,就會把她的手腕折斷。
但出乎意料的,那細細的手腕卻充滿力量——夏婵強硬地把自己的手腕從宋語冰的掌心中掙脫離開。
“與冰老師,謝謝你的好意。”夏婵凝視着她,剪水雙瞳裡藏着一種莫名的力量,“但是,你誤會了一件事。”
“……什麼?”
“這場宴會,不是Eric約我來的——”夏婵聲音放得很輕,但字字清晰,“——正相反,是我約他來的。”
……
宋語冰一直深信不疑,這是一場“螳螂捕蟬”的危險遊戲。
可是她沒有料到,是蟬以身為餌,主動跳入了這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