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快步走出來,跟董陶下了病危通知,一邊叫着醫生把她送進了搶救室。
夏幼清隻覺得一堆人圍在她是身旁,把她從病床推出去。
外面的光線刺眼,她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走廊又吵又亂。
她媽媽正在跟醫生哭泣,護士舉着點滴緊跟着自己,剛才那兩個警察正在打着電話,就差一個拐角便進入搶救室的時候,有個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煩惱。
“出什麼事了?”
樊木背着書包從外面來到醫院,踩上最後一個台階,有些吃驚的問道。
她聽得極其清楚。
那是樊木的聲音。
她努力的把頭扭過去,便看見樊木左邊臉上的一小塊擦傷。
那是羽鴻衣的風刃劃破的痕迹。
夏幼清被推進病房昏厥過去的時候,驚訝的不得了,樊木居然真的能穿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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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木,你來這做什麼?”
張岸抱着筆記本,快速的記錄着。
“我來探視。”
“你天天都來嗎?”
“不是,我有空的時候會過來看看。”
樊木努力不讓警察發現自己的緊張。
“你和夏幼清是好朋友,最近有人來跟你打聽過她的狀況嗎?”
“這到沒有……怎麼了?”
“前幾天有人偷偷進入病房,摘掉了她的呼吸儀。”
張岸擡頭看了他一眼。
“是嗎?怎麼會這樣?”
樊木避開他的視線。
“還好護士發現的早,及時報案,不然這小姑娘肯定……”
張岸話說一半,聞到從王隊身上飄來的煙味。
“那你們還是要趁早抓到兇手才是!”
樊木也聞到了,他連忙應付道。
“當然,最近真的沒有可疑的人嗎?發現了可一定要跟我們警方聯系啊。”
張岸又強調了一遍,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樊木。
樊木站在走廊裡,看着張岸的名片,皺起了眉頭。
“那小子看着不太正常啊。”
王隊吐出一口煙來。
“怎麼說?”
“直覺。”
“别逗我了,王隊,你的直覺又來了。”
“你要是什麼時候直覺能像我一樣敏銳就好了。”
王隊吸完最後一口,把煙按在窗台上,看着樊木離開的背影,“派個人這幾天跟着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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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陶,她小時候做過心髒手術是嗎?”
醫生指着心電圖片子,急切的詢問着夏幼清的家長。
“對,十二歲的時候,做過心髒架橋。她從小身體就不太健康,總生病。”
“你們自己給她動的手術?”
“是的,林醫生,你知道,她父親就是外科醫生。
小時候的事了,我隻想知道,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
董陶說着,眼淚便流了下來,“她以前心髒就不太好,現在又碰上了這種事兒……”
“我勸您還是先冷靜下來。”
醫生摘了眼鏡,言語無力的告訴他們:
“她的狀況不容樂觀,原本就有心髒病的話,如今高燒不退,胸前傷口一直沒有愈合,能不能撐過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夏渠在董陶後面扶着她,好沒讓她哭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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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清醒來了。
夏幼清醒過來了。
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完整還能用,便推開了竹林之中的土堆。
她把壓在身上的土扒拉到一邊,邊爬邊吐土渣,她哪裡都不覺得痛,隻覺得心中堵着一口氣,又沉又悶,像塊巨石一樣壓在心頭。
她朝四周望去,還是那片竹林,還是那個陰森可怖的地獄,但現在卻已經是白天了。
陽光透過竹林灑進來,落在她身上,像羽毛一般溫暖輕盈。
她有點困惑的摸了摸腦袋,剛才醫生不還是把自己推進急救室,怎麼又到了這裡?
這墟海界能存檔怎麼着?
她這才想起來,之前死時,風鶴唳的那一抹哭笑。
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連忙擡起胳膊腿撸起袖子褲管上下翻了一遍,才發現自己完整無缺。
她摸了摸脖子,倒也好好的長在自己的頭上。
奇怪……
這風苃的身體莫非還能自動粘到一起去?
這種疑惑的妄想讓她自己都害怕。
說道害怕,她一個咕噜爬了起來,轉身就朝竹林的南邊跑去,夏幼清邊跑邊想,嘿,這倒是比在病床上躺着舒服,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連跑步都有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