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清拍了拍肚子,又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
“尚在苗湘之地。”
“要不……你帶我去找她好嗎?”
夏幼清擦了擦嘴,可憐巴巴的望着湛川。
***
湛川自己可以日行百裡,但因帶着夏幼清不便,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兩日,終于來到苗湘城。
苗湘國位于華胥國的南邊,其國雖地處盆地,但人傑地靈,民風淳實,也算過的閑适自得。
風霁月和林麓就躲在城外小院,那是湛川買的,自打風鶴唳攻入城中,他便帶着風霁月逃亡此處。
湛川幼時曾在此生活過一段時間,熟悉當地。
因此在城外買了個小院,一邊打聽着其他的幾個兄弟姐妹,一邊打獵做點小生意用以安穩度日。
那日他從山中下來,便見得星夜之下,遠處軒轅國境紅光破雲,飛凰霞落,那流霞紅鳳是華胥的标志,他尋思着方向,回去便禀告了七殿下風霁月。
風霁月不過才豆蔻年華,她聽聞,便要動身去尋,湛川左右攔不過,隻得令林麓看護住她,自己踏上尋皇室士族之路。
“便是這了。”
他敲響了院門,卻不見有人來開。
他又敲了幾聲,院内依舊無人。
“奇怪,人去哪裡了?”
夏幼清腦海中閃過一個不詳的預感,“該不會是風鶴唳他……”
她話音未落,隻見得湛川碰的一聲踹開門,闖進小院屋内,夏幼清還未看清院中一圈,他便從屋内沖了出來,拿着一封信,氣的橫眉豎眼。
“該死的林麓,不知又帶着她去哪裡了!”
“怎麼啦?”
夏幼清忙去看信,隻見那信上歪歪扭扭寫着一行小字。
“小姐惱着要去城中油玩,全說不過,隻得脫鞋,出去幾日,去去就回——林麓留。”
一行字,倒是錯了四五個字。
這契使文化也太差了點吧。
夏幼清心裡吐槽,怪不得這湛川眉頭緊縮,林麓這人,确實是個不靠譜的樣子。
“我看着這裡倒不像司幽他們來過。”
夏幼清四處打量,她勸慰着湛川。
“門窗關的好好的,也沒落多少灰,東西也沒少,說不定是真的出去玩兩天了呢?咱們先在這等上幾日,說不定就回來了。”
湛川聽她說的有理,一顆懸着的心便也安定下來。
入夜,湛川點了油燈,夏幼清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隻要一閉眼,便能想起風鶴唳那鬼魅一般的模樣,他面容蒼白,在她的眼前笑得陰森詭谲,眼神卻是令她不解的黯然神傷。
“我倒是要謝謝你呢,謝謝你讓我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他的話不斷在她的耳邊響起,魂牽夢繞般回蕩在她的腦海裡。
精神病,要死便死,幹嘛還拉上我?
夏幼清氣的在床上踹被子,左躲由躲,躲不過腦海中他的糾纏,隻得跳下了床,去跟湛川談心。
她敲了門,夏幼清靠在門柱上看他,湛川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正拿着一根針在補衣物。
“你也睡不着嗎。”
夏幼清按了按太陽穴,好一個壯漢繡花。
他見她來找他,蹭的從床上站起來,面容拘謹的倒了杯水,讓她坐下。
夏幼清接過熱茶,隻覺得手中暖意升起,向他道了謝。
“是啊,不知殿下去了何處,林麓又不靠譜,這顆心總是懸着放不下。”
夏幼清聽得他一個雄壯似将領般的男人,心思這般細緻,倒覺得有趣起來。
“林麓也是契使麼?”
“是的,他年方十六,玩心重,怕是他慫恿了殿下。”
“喔。”
夏幼清喝了口茶,又好奇起來,“我有幾個兄弟姐妹啊?”
見湛川有些驚惑,她放下茶盞,解釋起來。
“可能是複生的原因,我失憶了,有些事情忘記了。”
“七位。”
湛川站在她旁邊,抱着刀規矩守着。
“你坐呀,别那麼拘謹。”
夏幼清見不慣他把自己當成主子來對待,怪别扭的,本身彼此就不熟悉,這樣更顯尴尬。
湛川見她不拘小節,也不敢逾規,隻好扯了矮闆凳,大狗狗般蹲坐在一旁。
“哪七位?能否說給我聽下?”
“原是七位,但現今,許是隻剩五位了。”
湛川回憶起半年前的事情,聲音有些哀傷。
“那二殿下風栖雲怕是早已戰死,六殿下風簌瑤也恐怕糟了敵人之手……
現今碰上您,至于其他幾位殿下,除了已知大殿下風沐雨尚在軒轅之外,四殿下風凜率軍不知逃亡何處,就隻三殿下風回雪流亡在外了。”
夏幼清聽得風苃兄弟姐妹七人,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呆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麼:“他們都是風鶴唳殺的嗎?”
“應該是吧,風鶴唳如今做了司幽的走狗,華陰城表面雖是司幽老賊當家,但多數還是風鶴唳的人。”
“那羽族又為何來勾結風鶴唳?”
“何時?”
夏幼清隻得把羽鴻衣的事告訴湛川。
“這屬下便不知了。”
湛川搖了搖頭,“不過聽聞那羽族公主心儀風鶴唳,此般作為,倒是應了傳聞。”
“哈?他這種精神病瘋狗變态王八蛋也會有人喜歡?”
夏幼清聽得隻覺得宇宙爆炸世界觀崩塌,又給她當頭來了一棒。
她恨不得把自己學過的所有美好文字一股腦全部罵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