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清想不明白。
風鶴唳似乎也想不明白。
他打量着風苃無知的表情,似是在回憶一些舊事,眼神閃過一絲落寞,他擡了手,巴蛇把夏幼清勒到七竅流血,他望着風苃的痛苦,像在欣賞绮麗詭谲的地獄畫卷。
他似是有些遺憾,搖了搖頭:“恨?不,我并不恨你。”
他字字頓停的仿佛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情:
“我隻是要殺你。就像殺死一隻礙事的蟲蟻。”
“可是我死不了。”
夏幼清一張口,鮮血順着嘴角灑在巴蛇的蛇身上。
“就像你沒法殺死一隻水熊蟲。”
“那是何物?”
“那是你這輩子都無法理解的東西。”
夏幼清嘲弄着風鶴唳的無知:
“它透明幼小,你的肉眼看不見它,原子彈的輻射都殺不死它,最深的海底水壓也壓不扁它。就憑你的刀劍,在它面前,也隻不過是尚未腐朽的塵埃罷了。”
夏幼清瞧不起的怒視着他:
“我便是這隻水熊蟲,任你千刀萬剮,也不會死,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不懂。”
風鶴唳回道,他幽幽地說,幾乎要把夏幼清的臉釘穿一個窟窿:
“可你這段話,卻讓我肯定了一件疑慮已久的事。”
“什麼事?”
夏幼清沒好氣道。
“你不是風苃。”
風鶴唳的聲音低沉,卻像錐子一般紮在夏幼清的心上,讓她的汗毛直立,背後升起一道涼意。
他籲了口氣,似是胸中發痛:
“你當我不知你所謂何物麼?在你們的世界,原子武器如火山噴發一般,威力可毀天滅地,萬物夷為塵土。”
他望着夏幼清瞳中一震,便已得知結果,不免笑的陰厲起來。
“你或許在好奇我從何處得知……”
他的音調高了些許,似是得意事情盡在掌中:
“自是你的好友告訴我的。”
他的眼神漆如點墨,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風苃不會編說你這些荒誕無比的故事……”
他起身,扶着桌邊下了床,似是重病般喘着粗氣,緩着步子靠近了她。
他面色青白,卻仍舊居高臨下睥睨着她,笑容扭曲的詭異可怖:
“可是樊木會。”
“用他的話說,在你們的世界裡,最具威力的兵器,便是叫做原子武器的東西。若不是我無法像他一般可以往返空間,倒是真想看看這兵器的模樣。”
“樊木怎麼會跟你說這些!”
“他為什麼不會跟我說這些?他是我的好徒兒,自然跟我無話不談。”
風鶴唳頓了頓,不滿的撇了她一眼,他神色厭倦,聲音雖虛弱,言語卻化為利刃,直擊她的靈魂,說出了一句令她恐懼到心髒驟停的話。
“否則我怎麼能讓他去殺了你呢?”
他的雙眼像日月重疊的日食之夜,黑暗籠罩了她的眼睛。
“你說對吧,夏幼清。”
他望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具死屍。
“夏幼清,你倒是說說,這原子兵器,能不能一次性幫我殺死風氏族人?”
他的話如驚雷般炸在她的耳邊。
夏幼清不知作何回答,她的思維亂作一團,她無法理解,樊木為什麼會對他無話不說,也不能明白,風鶴唳是怎樣得出自己是夏幼清這個結論的。
莫非是樊木告訴他的?
可是樊木他不知道自己是夏幼清。
莫不成樊木真的認出了自己,所以才會救下風苃嗎?
或是……
他又出賣了我嗎?
夏幼清不敢繼續往下想,仿佛在追究下去,她便連風苃這條死不了的命,也會連同着樊木這兩個字一起記恨。
她隻好盡量與“夏幼清”這個名字撇開關系。
“夏幼清是誰?”
“哼。”
風鶴唳發出一種似嘲非笑的冷聲。
“我不是夏幼清,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夏幼清努力的無力辯解道。
“你倒是習慣性裝傻。”
風鶴唳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