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妹妹，風鶴唳的手忍不住發抖。
“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的目的是要華胥族死，我的目的與你一樣。”
“我想山門一遇，你已經與我達成了默契。”
“我助你逃離風沐雨的追殺，将你放在無人地這般蛇鼠出沒之地，讓你補足筮靈。又将風沐雨騙來，讓你将她擒下。你就必定要接受我的條件。”
“不然你也不會詐死。不是嗎？”
風栖雲肯定到。
“你既然與我同路，為何用血契來制衡我？”
風鶴唳壓制着怒火，理性的抛出讓他最為憤恨的問題。
“因為我需要你幫我。我無法确定你的答案。”
風栖雲真摯的合上紙扇：
“更何況，我也姓風，我若不下蠱，此時你豈會冷靜的聽從我的話？”
“你想用風苃來牽制我，但夏幼清不一定會與你所願。”
“正是這樣。所以你不必惱，如果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必定會幫你解除你與她的血契。”
“你打得什麼算盤？”
“風鶴唳，你知不知道，每到血月之時，你筮靈全無，痛不欲生，是因為風嘲月的契血緣故？”
眼見風鶴唳警然而視，風栖雲坦白道：
“華胥的血契，道個清明，不過是用咒吟，将契主的血液溶于契使的血液，二者交融，契主之血宛如蠱毒，瞬間侵蝕被契者的血液，全身。此血不可背離，一旦背離便以性命交付。對外說的好聽是歃血為盟，實際上不過是毒蠱縱人的上古咒術。”
“被契者縛靈牽魄，就算是再強的換魂術，也無法将契使脫離自己□□，與他人交換，因此背叛者隻有死是唯一的出路。你既然殺了風嘲月，能逃過血契的殺奪。如果不是被神人所救，便是最後一種可能。”
風栖雲盯着他，一眼看穿真相：“你将自己全身的血液抽離出去。”
“我雖不知你怎樣辦到的，但隻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你活下來，或許你找到了一個替死鬼，将他活着的時候，全身的血與你做置換，因此排去了大量的契毒，而少量的契毒殘留在你的□□之中無法排除。它雖微量，但也萬分狠厲，平日無礙，隻有每到紅月之時，才會發作，讓你煎熬無比。”
眼見風鶴唳的臉色愈漸嚴峻，風栖雲已然說中了他的秘密。
“我若想解開血契，隻需要再找一個替死鬼更換血液就可以了。”
風鶴唳打斷風栖雲的攻心。
“我猜你不會去做，上次的被契已經令你重傷至今，你無法保證自己這次會不會死。”
“但我可以幫你解開血契。”
“你可以，她們也可以，我大可言行逼供你們華胥的任何一位王女說出血契的秘密。”
“不，風鶴唳，她們不知道真正的血契。她們隻以為是華胥的契約之盟，就連風沐雨也不知，契使家臣也是。這是穩固華胥國的根本，世間除了我，再無第二者知曉。”
風栖雲看不清風鶴唳的神情，他的眉眼隐在灰暗之中。
“你從何得知？”
他聽得見風鶴唳稍微不安的呼吸。
“不便道來，機緣巧合。”
“我怎知你所言真假？”
“你能猜到血契是血毒，已經很聰明了。
風栖雲踱步到他的身旁，扇指風沐雨：“解除女王所下的血契的方法，如今隻有我知道。”
“你與我交易，我不僅會幫你将體内的血毒除去，還會将你與風苃，不，夏幼清的血契解除。”
“你要我答應你什麼？”
“我拿風沐雨的人頭，與你交換風凜的性命。”
“哼。”
像是早已猜透他内心想法一般，風鶴唳不屑出聲。
“怎麼？”
“拿姐姐的命換妹妹的命，我該誇你大義滅親，還是兄妹情深？”
“這世上想要保護妹妹的人，倒也不隻是你一個吧。”
風鶴唳冷笑一聲。
“你拒絕不了我。”
風栖雲嚴肅道。
“眼下确實是這樣。”
風鶴唳望着風沐雨，輿鬼刺穿她的胸口。
血順着風沐雨的紅衫流下，滴滅了熾烈的紅燭。
燭火熄滅的瞬間，他向風栖雲命令道。
“我要你親手殺了她，當作我們彼此的交易契約。”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風沐雨睜開了眼睛。
她扭曲着身體，卻避不開痛苦。
她适才看清面前的兩隻惡鬼，一隻白衣翩翩，一隻黑衣缁缁，眼中卻都閃着嗜血的光。
“風栖雲……”
她憤怒的想要質問他為何将自己囚禁，卻在張口的瞬間，送出一口鮮血。
“你居然沒死……與風鶴唳……狼狽為奸……害我至此……”
風栖雲沒有回答她，隻是微微地歎了口氣，輕搖紙扇。
“風沐雨，你的好弟弟不僅沒死，還要拿你的命換風凜的命呢。”
風鶴唳陰毒地笑起來，他仿佛很喜歡眼下血肉相殘的場面，他将輿鬼從她的身體中緩慢地抽離出來，就像當初對風苃那樣。
風沐雨咳出血，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風栖雲：“為什麼？”
“因為你對風凜下手。”
“我對她下手又怎樣？”
風沐雨忽的狂妄起來：“她怎麼樣了？她死了嗎？”
風栖雲臉色忽變，他的面容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殺意，如搖晃的火光，讓人琢磨不清。
風沐雨不屑地嗤笑他：
“你以為誰不會對她下手？風回雪？風簌瑤？還是風苃？她們哪個不對她虎視眈眈？風凜她分明是老四，卻不安分，多次參與朝政，與我作對，她想要奪我嫡長女的王位，我不殺她，難道等着她帶兵來殺我？”
風沐雨越漸猖狂：
“再說了，母王死後，她第一個帶兵逃離皇城，眼下杳無音信，我連她的影子都未尋到，何來我對她下手而言？
“風沐雨。”
風栖雲聲音回蕩在地室中，像鬼魅的低語。
“有些事，不要讓我說的太清楚。”
“什麼事？”
風沐雨痛的渾身抽搐，她心中暗喚翡翠琉璃，卻未見二人現身，她心下焦急，怕是二人早已被他所殺。
她看着風栖雲嚴肅的冷臉，忽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