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小天使們竟然能逃進折疊空間……”

“獵鷹”伊比安吹着口哨坐在自己的鷹網控制室内，搓着下巴悠然自得地擺弄着眼前的操作設備。

卡修走進“銀豹”的太空堡壘控制室，掃了伊比安一眼，冷冷說：“有三架爆破者2号剛才從蟲子基地起飛，是你幹的嗎？”

伊比安撤掉全息視覺光屏，瞄了一眼卡修高大俊偉的身材，閑适地在操作杆上敲着手指，“你覺得呢？卡修，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更能準确捕獲蟲子的‘鷹’嗎？”

卡修面無表情地說：“你最好别搞出麻煩，操縱機械蟻的爆破戰機追擊聯邦勘探船？閑的發慌嗎？”

伊比安俊臉劃過一道明朗的笑容，在他那張充滿陽光的面孔上看不到一絲不愉快，他總是談笑間判定生死，“追擊遊戲已結束，有一隻蟲子已經飛進了天使的家，它會好好地鬧騰一場。”

聞言，卡修揚起眉，“看來你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那當然，銀豹看上的沒有能逃出手掌心的，赫洛斯剛剛給我們發來指示，Z1702号上的能源礦對我們很重要，不能讓天使們偷走一塊。”伊比安眼中閃過嗜血光芒。

“這艘勘探船是星辰公司的？”卡修好奇地注視着虛拟屏上浮動的太空船。

伊比安打了個響指，“這家公司擁有開發A級能源礦的資質，不能放過他們。”

卡修一目了然，事實上，“銀豹”的成員每次出動，目标都是全滅，他們讨論的隻不過是用哪種方式更省力。

“既然你都出動了三架爆破者，怎麼還沒擊沉母船？”卡修冷漠地嘲諷。

“你不知道天使們很團結嗎？”伊比安諷刺着聯邦的舊人類和強化種，手裡一刻不停地忙活着，“有兩架蟲子戰機被三個奮不顧身的小天使挺身攔截了——”

“同歸于盡？”卡修歎了口氣，要幹掉爆破者戰機，除了使用高能光束彈擊毀，就隻有學着蟲子們那樣沖上去自爆了。

勘探船絕不可能配備奢侈的火力，他們要逃走隻能讓船員自我犧牲，丢卒保車是唯一生路，這支戰鬥小隊的遇敵反應倒是很敏銳。

“他們的生存精神還挺頑強。”卡修認真地評論道。

他看了一眼數據記錄，這艘勘探船的戰鬥小隊長指揮經驗很老道，遭遇蟲機後毫不留戀，放棄正在開采的能源礦全速撤離。

回航時與母船通信第一時間張開屏蔽層，屏蔽層被秒毀後，又果斷派出四個經驗豐富的戰鬥員駕駛戰機與蟲機死搏，利用船員自我犧牲搶出的時間拼命打開折疊空間跳脫。

每個操作都很關鍵，指令發布稍晚一秒，隊員懈怠一秒，母船就會被炸毀。

有三架爆破者追擊的情況下，就算是聯邦警衛艦也不一定能順利逃出。

伊比安戲谑着說：“以強化種來說，天使小隊長的确很能幹，啧啧——為了A級能源礦奮不顧身，我喜歡貪婪的小天使……不過到此為止了——”

誰讓他們遭遇了“銀豹”，星際第一暴力集團，伊比安一邊同情着自己的目标，一邊按捺着血液裡蔓延的興奮。

眼前這遊戲終于不那麼無聊了，如果母船輕松地就被擊毀，意猶未盡的伊比安可能會鎖定另外兩艘毫無所獲的勘探船大開殺戒，總要有個玩具滿足他才行。

“還剩下一架蟲機？”

“……剩下一架蟲子戰機不留神被繞了個彎，等我把最後一架戰機擊毀的時候，母船已經跳入了折疊空間。”伊比安說話間已經發出遠程控制命令，讓剩下的傀儡蟲機也進入了折疊空間航道。

這手捉迷藏的遊戲玩的很漂亮，三架勘探船小型戰機自殺式消耗掉兩個爆破者，剩餘一駕誘敵戰機憑借高超的飛行技術把蟲機繞遠，為母船脫離赢取時間。

當然這也是死路一條，雖然費了一些時間，誘敵戰機也被擊毀了，但母船成功逃脫了。

誘敵戰機的駕駛員顯然是很優秀的飛行員，死得有點可惜。

卡修搖搖頭，母船實在很倒黴，如果不是伊比安通過鷹網施展遠程操控，普通的蟲機可沒有這個本事不死不休地追擊。

“這艘勘探船的目的地是哪裡？”卡修問。

“航道計算的結果是昆尼卡星系某一座屬于諾克瑪斯的軍事基地。”伊比安回答，“不過我剛才替他們修正了一下原始航道，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會驚喜地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個有趣的地方。”

卡修瞄了一眼折疊空間裡平穩飛行的傷痕累累的勘探船，“你怎麼辦到的？”

伊比安哈哈一笑，“等着看吧！”

卡修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比起年少輕狂的伊比安，他是銀豹團隊裡較為穩重的一員，頭腦也相當冷靜。

聯想起伊比安方才說的，他很快明白了，冷峻的唇角不屑地勾起。

“也就你幹得這麼龌龊。”他毫不留情地抨擊，“小隊長很能幹，留一個活口不是不可以。”

“你開什麼玩笑？”伊比安被溜走了目标，雖然談不上不爽，卻也絕不可能給對手一絲生存機會。

全滅是銀豹的行動宗旨，戰争必須幹淨漂亮不留餘地。

“我是說可以考慮吸納新成員。”

卡修根據伊比安獲得的目标資料快速匹配了一下，看到這個名為尼克爾的戰鬥小隊隊長是個曾經服役于聯邦第七艦隊的偵察隊中尉，強化種能到這個級别相當出色，怪不得可以發現他們布置在偏遠星系的秘密采掘場。

比起伊比安，卡修願意給對手起碼的尊重，“獵鷹”的手法殘虐無情，他們會死得毫無尊嚴。

伊比安冷哼一聲，“赫洛斯早就說過吧？新成員必須他自己挑選，銀豹不可能接納不是新人類的成員。”

“首領到底在忙些什麼？這麼久不回基地？”

既然母船已經被判定了生死，卡修就準備下去訓練場再刷一遍殘酷生存關卡，“火炮”麥克雷文還在等着他呢！

伊比安一邊實施複雜的操作，給傀儡蟲機的蟲洞航道調整動态偏差，一邊回應：“下個月新聯邦特戰隊S級指揮官考核即将開始，聯合執政官考試也迫在眉睫，赫洛斯必須全力以赴，所以我們不能損失任何能源。”

這是三個月内第一次聽到銀豹首領的消息，卡修聞言駐足，“S級考核？即使是赫洛斯也肯定會負傷吧？”

伊比安說話間完成了蟲機的一切後續設置，一點沒耽誤，從控制室座位上跳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從戲谑換成嚴肅。

“你說的沒錯，赫洛斯剛才發來的信息顯示，特戰隊的S級考核禁止使用一切‘虛拟體’和生化‘仿真體’，所有人必須實體肉身參與，不受傷是不可能的。”

卡修深吸一口氣，“特戰隊一點不吝惜死亡，S級應考者都是新人類精英，死一個可是天大的損失。”

“血為新聯邦而流”這句戰鬥口号一點不假，這種級别的考核一不留神就會送命，不用虛拟體的生存考驗不言而喻。

這可不是他們在虛拟實境對戰系統裡玩一玩那麼簡單，實體應試的結果根本不是會不會受傷，而是能否存活，卡修很清楚赫洛斯的實力，但不免也要替他捏一把汗。

“新聯邦不缺精英。”伊比安冷酷地形容，“我們得做好準備迎接赫洛斯歸來。”

* * *

“麥蒂，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羅薇薇拖着酸軟的雙腿，逮住機器人問道。

機器人正在擺弄她的設備，聞言回過身面向她，表情似乎有點無辜，“我正在按照馬克斯所說的改進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