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之槐放開他,手壓在額頭上,不再看他。
“出去。”
卞可嘉這次沒有再留了。
他能察覺到,荊之槐此刻的狀态是真的不對,盯着他的眼神,像是某種即将進食的野獸。
這讓他隐隐有些害怕。
他很少會在荊之槐這裡有“快逃”的感覺,再停留下去會發生什麼,他根本不想知道,因為那一定脫離掌控。
正如卞可嘉也從沒想過,自己對這位協議結婚的丈夫,原來知之甚少,在進入荊之槐腦内幻境後,在這體感時間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就已經讓他幾次震驚。
他進來得太冒險了,托大了。
還是先離開吧,現在不是個好時機,至少要換下這樣的衣服,像往常那樣清清白白、明明正正地聊一聊……
或者在輔助系統c的幫助下,他再通過其他的路徑,尋找新的接近可能。
感覺到桎梏放松後,卞可嘉從沙發上支起上身,落荒而逃。
在剛才的推搡中,他頭上的狐狸耳朵已經有些歪了,荊之槐追随着那顫巍巍的耳朵片刻,随即目光一凝。
沙發上,卞可嘉從仰躺換成坐起的姿勢的時候,他一直遮遮掩掩的後背,終于徹底暴露在荊之槐面前。
緊繃的脊背拉出一條漂亮的線,淺淺包裹在赤紅色的狐狸毛中,勻停的骨骼肌肉,動起來仿若流淌的融脂,柔和綽約地流淌下去。
這幅畫面,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三年,荊之槐是見過的,但卻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驚心動魄。
這是一眼會讓人震撼的美麗,出現在絕對不該出現的場合,以許可掠奪的姿态匍匐。
随着卞可嘉離開荊之槐的身邊,從後背看過去,那丘谷中向下凹陷的溝渠,愈發突出明顯。
卞可嘉小心翼翼地從荊之槐胳膊下離開,站了起來。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這一瞬間,荊之槐的腦子裡“轟”地扔下一顆炸-雷,不過幾個呼吸,就燒成燎原大火。
搖搖欲墜的理智,被正式炸成粉灰。
——伸出手,抓住他!不能再讓他逃走!
荊之槐猛地伸出手,從後面一手摟住了卞可嘉的腰,手臂如鋼鐵般繃緊用力,将他撈回自己的懷抱,“每一次,你都離開得如此迫不及待?”
荊之槐的手臂很燙,肌膚相觸的刹那,燙得卞可嘉抖了一下,他順着荊之槐力道向後退,然後整個腰都被摟住。
“……什、什麼?”
卞可嘉幾乎都要聽不清荊之槐的話了,陌生的滾熱席卷了他的神經,就連呼吸都是急促滾燙的,可是心裡的情緒卻也決堤一角,“荊哥,明明……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怎麼會不要你?”荊之槐咬着牙,深深嗅了一下他的發,理智沉落入翻滾的欲水,“你這副樣子出去,是想給誰看?”
他再也無法維持那條判斷的标準,假貨和珍品的分割線在模糊,這裡隻有他舍不得放手的人。
卞可嘉雙手推着荊之槐的頭:“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你老婆!”
他和荊之槐最好的時候,也沒被叫過老婆,卞可嘉委屈地想,荊之槐真的私底下玩的這麼壞,管誰都叫老婆麼?
荊之槐唇齒貼着他,脖頸被呼吸熨燙。
“就是你啊,我隻有你啊……你要是就這樣出去,被外面的男人看到了,你知道他們會做什麼嗎?”
“他們會把你拉進包廂,你拼命反抗,還是會被壓在地闆上,壓在沙發上,然後……”
這個假設本身,都讓荊之槐都無法忍受,可是如果做這些事的人,如今就是他自己呢?
卞可嘉哀求道:“等一下,荊哥……啊!”
親吻與微痛的啃噬接連而至,他站不住,隻得跪在沙發前。
卞可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這樣渴望。
太熱了,體溫以不正常的速度升高,然後卞可嘉才明白過來,自己在這些事上是真的笨。
他早該明白那酒裡是什麼東西的,正餐都是要陪佐酒小菜的,更何況他被當成禮物送進來。
自己剛剛還被灌了半杯,而身體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荊之槐的接觸,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拒絕過,此時更是意志力薄弱,因為這與往常全然不同的場景和身份,讓他深受刺激。
那一隻大手輕易的穿過單薄的,狐狸被迫敞開皮毛,揉弄不成章法,而由碎鑽鍊子拼湊的狐毛衣,經不起大力拉扯,隻是幾下便再難以蔽體。
系統小c:[滴滴,檢測到畫面***過高,***瀕臨臨界值,卞博士,是否啟用隐私保護?]
卞可嘉隻不太堅決地掙紮了一下,就換來了荊之槐立竿見影的報複。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腿還跪坐在地上,上身卻被拎了起來,然後臉朝下的被摁在了沙發上。
卞可嘉艱難道:[啟用隐私保護設置,屏蔽……屏蔽的時候,啊——你、你運行被動掃描。]
話說完,系統小c就立刻與他斷開了連接。
而他也在羞恥中,充分感受到了皮質沙發的表面。
皮革的光滑表面是冰冷的,積熱的身體與之摩擦,在上面留下的每一點水痕都如此明顯。
而這個時候,一條狐尾從他淺淺的口袋裡掉了下去。
掉在了沙發黑色的皮毛上,那油光水滑的毛發,在黑色啞光的皮面上,對比出驚心動魄的玩樂意味。
荊之槐将它撿了起來,遞到了卞可嘉臉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是一條有點短的腰帶麼,或者什麼别的裝飾?
當時他試了一下,沒研究出來怎麼用,領班又催得緊,他就随手挂着帶過來了。
此時卞可嘉已經有些難以集中精神了,緩了一下才問:“做什麼用的?”
荊之槐緊緊抓着他,雙眼紅得徹底,“它會讓你,變成一隻真正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