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門外的動靜就走出來叫他們進家吃飯的伯娘也說道:“對啊,快進來吧。”她裹着包頭帕,與田伯伯身上穿的都是她自己染和繡的盤扣麻衣。
“不用了田伯伯,我們出去玩剛回來,已經吃過了。”代辰星摸了摸腦袋憨笑道。
“這樣啊,那你們等着,我白天做了打兩粑,給你們拿一些。”伯娘說着就轉身進了屋。
“哦……”還沒等代辰星說不用,人已經進去了,所以他隻能接着道,“謝謝了伯娘!”
聽到名字時他還有些疑惑,直到拿出來的東西分别塞到他們手中時,他才知道打兩粑是什麼,就是用芭蕉葉将年糕之類的東西包成一對,拿在手中感覺可以當響闆使了。
“你們不依留下來吃飯,那就收下我的一點心意吧。”伯娘慈祥道。
“走心了伯娘,要是有什麼事随時來找我,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代辰星笑了笑道
“嗯。”伯娘點了點頭。
鄰居家與别墅就隔着一堵牆,不過是在别墅後面,而他們回去的路上代辰星說他奶奶就喜歡吃這種糍粑,于是他将手裡的東西塞給他了。
“你不吃嗎?”他們一人得了兩對打兩粑,見冷扶閻突然全塞給了他,于是他笑了笑道。
“我不喜歡吃這類玩意。”冷扶閻雙手插兜繼續往前走道,其實他是懶得拿。
“好吧,謝謝了閻哥。”代辰星說着跟上了他。
“客氣了。”冷扶閻回答道。
房間的門半掩着,他輕輕推開門進去時,見肖張雙腳着地躺着,側對着門,用胳膊枕着眼睛,衣服跟着往上提露出了半截腰,還挺白的,于是他勾了勾嘴角,走到了床腳,看着他露出來的半截腰沒忍住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卻見肖張緩緩将枕在眼睛上的手臂移開了,對自己笑了笑,所以他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仍是輕輕上揚着。
“我以為你睡着了。”冷扶閻看着他道。
“你沒回來我睡不着。”
冷扶閻愣了一下。
肖張接着道:“遠嗎?半個多小時了 。”
“差不多吧,到地裡去了都,”說着冷扶閻将他往上提的衣服拉了下來,接着隔着衣服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拍了兩下,“你先睡吧,我洗完澡就來。”說着他就轉身拿衣服去了。
肖張嘴角上揚着對天花闆愣了好幾秒的神後,眯了眯眼睛。
“好~”
剛從衣櫃抽屜裡翻出了與肖張差不多的T恤和休閑長褲的冷扶閻突然聽他回了一句,于是笑了笑,接着關上抽屜出去了。
十幾分鐘後,等他再次回到房間時,肖張已經正規地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所以他輕輕掀開被子上了床正躺着,肖張面朝着他,所以躺下後他又慢慢翻了個身想看看肖張是不是真睡着了,結果靜靜盯了好一會兒,肖張依舊呼吸深沉綿長,好似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鄉,于是他沒忍住勾了勾嘴角,心想看着這人安靜地熟睡的樣子,他怎麼越看越喜歡呢……
接着,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他是從什麼時候起不讨厭這家夥的,還不覺得他煩人了……不過他想了一會兒也沒找到答案,因為現在一回憶起與肖張的點點滴滴他都感覺到是快樂的,所以感覺更奇怪了,于是他沒有繼續想下去,輕輕揚起嘴角後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不知道過了幾點了,冷扶閻感覺到身旁的人突然彈了起來,于是他頓時睜開了眼睛。
“靠~”看着肖張捂着嘴下床,血止不住地從指縫滴落了下來,他吓了吓,也立馬跟着下床,接着抓住了他捂住口鼻的手,“你丫這是吐血了嗎?”
“不是,流鼻血了,”肖張将頭仰了起來微微彎了一下眼睛看他道,接着用閑着的另一隻手拿開了冷扶閻抓着他手腕的手,然後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沒事的,我就經常流鼻血,我去洗洗。”
看着轉身往外走的肖張,冷扶閻立馬跟了上去:“經常流鼻血還叫沒事?”
想着衛生間裡有紙巾,所以他沒拿,直接跟着進了衛生間。
肖張站在洗漱台前洗了洗鼻子後,用水拍了拍額頭和後頸,接着用紙堵住就麻利地完事了,然後轉頭看向杵在旁邊一臉擔心地盯着自己的冷扶閻,于是他笑了笑,擡手在冷扶閻皺着的眉心上彈了一下。
冷扶閻愣了愣,不過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也不是,其實我也去醫院檢查過,不過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就天生黏膜脆弱,”接着他單手掐住冷扶閻的臉,“别擔心了,我都習慣了。”
不過冷扶閻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理會他的手還是濕的,依舊用擔憂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見狀他笑了笑,冷扶閻這才回過神來,顫動了一下小扇子般的睫毛。
“行吧,沒事就好。”
他移開了視線轉身出了衛生間,身後的肖張立馬跟上來摟住他的肩,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你丫不會是擔心我英年早逝吧?”
肖張在他耳邊道。
“我還沒想到那份上,就是第一次見你突然流鼻血,有點沒緩過來。”
肖張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
“緩過來沒?”說着肖張看向了他的胸口。
冷扶閻頓了頓,立馬停了下來,接着轉頭看着還挂在他身上的肖張,此時他倆已經走進了房間。
對視了幾秒後,冷扶閻拿下了肖張突然輕輕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移開了視線道:“嗯,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肖張笑了笑,拿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接着冷扶閻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發現已經快九點了,與此同時,肖張拿起了被血弄髒的枕頭,“我拿去洗一洗。”
他跟着肖張彈起來時就發現了枕頭上的血迹,于是聽肖張這麼說他立馬扭頭看了眼站在床另一邊的肖張道:“别洗了,就兩滴不礙事,等我拿枕頭套套上就行。”因為他懶,兩個枕頭都沒有套上枕頭套。
“就是因為隻有兩滴才拿去刷一刷,也用不費事,我刷好了就放露台圍牆上曬着,等幹了你記得早些收進來,别讓大風刮跑了。”
見他執意要洗冷扶閻也沒攔他。
“好吧,不過今天會有大風嘛?”
“誰知道呢~”肖張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接着他移開視線繼續往外走,而冷扶閻也立馬跟了過來,于是他在刷枕頭的時候,冷扶閻在刷牙,他晾完枕頭回來時冷扶閻在洗臉。
見他走進來冷扶閻往旁邊站了站,給他留出了位置,一邊擦臉一邊問準備刷牙的肖張道:“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下午五點半,你呢?”肖張将擠好的牙膏放了回去,扭頭看他。
“差不多。”冷扶閻也看着他道。
“等着,我下午過來接你,我倆一起。”肖張笑了笑。
“好,對了代辰星昨晚給我發消息說她奶今早要給我們做好吃的,讓我倆早上與他們一起吃早飯。”
“那還真謝謝他奶奶了,不過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我十點半要給小朋友上家教。”
冷扶閻愣了一下:“所以你洗漱完就要走了嗎?”
“嗯。”肖張點了點頭。
“好吧。”冷扶閻移開了視線,知道肖張不能與他一起去吃奶奶給他們做的好吃得,他感到有些失落,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這人還得賺錢。
于是冷扶閻洗完臉後,走出了衛生間在露台呼吸新鮮的空氣等肖張,幾分鐘後肖張才洗漱好走出來,而堵着鼻子的衛生紙已經拿下來了。
“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衣服我給你洗着,等你下午來了也就幹了,到時候你可以背回學校……”
肖張從衛生間走出來後隻是微笑着向他走了過來,此時,走過來的肖張突然張開手擁抱住了他,同時将頭埋在他的頸側,緊接着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上被軟軟的嘴唇觸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他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謝謝你扶閻。”肖張擡起頭來道,接着用放在他背上兩隻手拍了拍他的背,松開了他。
與此同時,冷扶閻回過了神來,心想肖張這是在他脖頸上親了一下嗎?心裡突然有着說不上來的愉悅,所以對上肖張含笑的眼睛時,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揚了一下,不過肖張隻是與他對視一眼後就轉身進了房間,于是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感覺剛才的觸感和餘溫都還殘留在脖子上,然後漫延開來,在他的頸側上開出了一朵暖暖的花,心裡也跟着暖暖的,舒服極了……而那個吻就像一隻輕盈漂亮的小蝴蝶,輕輕落在了花瓣上,輕輕落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們的鞋放在房間門口,因為這裡有個玻璃鞋櫃在屋檐下,這會兒他已經随便套上昨天的跑鞋将拖鞋放了回去,想着等回去了先換一雙幹淨的鞋再去家教,而低着腦袋跟過來的冷扶閻還在一直站在他身後低垂着頭傻笑着,手也一直在漫不經心地搓着頸側,此時他已經轉過身去面對着他了,可是冷扶閻還在走神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于是他輕輕揚了一下嘴角,心想這人愣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嗷~”
輕輕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吓了一下,下意識地輕聲嚎了一聲,同時擡起了頭來,他這才發現,自己怎麼也跟着過來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發現剛才自己居然有些想入非非了?于是他咳嗽了一聲,立馬清了清嗓子對肖張道:“好運。”
“嗯,”肖張笑了笑,伸出了手,“好運。”
“當然。”冷扶閻毫不猶豫地與他碰了一下拳頭,接着勾了勾嘴角看他。
于是目送肖張下樓後,他嘴角依舊洋溢着笑意地回過神來,想着先去把他倆的衣服扔洗衣機裡洗了,還有他感覺自己從未有過像此刻這樣心情愉悅,能量滿滿,所以他開始懷疑肖張是不是能跟充電寶一樣給人充電,然後他被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給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