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每個字江玺都聽得懂,但連成一句就讓他無法理解。研究方向跑偏了吧?硬要這麼說的話,他還吸進去過别人呼出來的二氧化碳呢,怎能霸道到如此境地,連這點細枝末節都要追究?
“但我喝都喝了,你說怎麼辦?”
沈書顔道:“及時止損便可。”
神特麼及時止損。
江玺“啧”了一聲,用手肘抵着他将他往外推。
“起來,我要出去。”
“去哪?”沈書顔扣住他的雙手。
“出去透透氣,你剛剛吻得我快窒息了。”
“你不餓嗎?”
“我是鬼,不用吃飯。”
“不是飯,”沈書顔不依不饒,“是精氣。”
“精氣也不用!”江玺拿他沒了轍,隻能認命地倒在床上,憤憤地瞪着他。
指縫被人重重一扣,沈書顔與他交握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他看着江玺,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你喜歡我嗎?”
僅此一句,就讓江玺腦海裡放起了煙花,五彩斑斓乒乓作響,把他的理智砸了個七零八落,他下意識地想問“什麼”,話到嘴邊又被舌頭卷了回去。
人家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而且之前的行動表達得也很明确,還問一遍那不是白癡嗎?!江玺想說“不”,但之前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甚至擁抱是他默許的,親吻是他主動的,這個時候說“不”那不是死鴨子嘴硬?都親一塊了那能是單純的師兄弟情?但說“喜歡”吧,他又覺得這兩個字自己說不出口。
不喜歡嗎?那他意識混沌時明明可以推開他,将他綁在床上,把他一個人丢在客棧裡等他清醒了再回來,最後卻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甚至還清醒着縱容。喜歡嗎?但他沒有心跳,沒有體溫,能拿什麼來作為喜歡的證明呢?
江玺茫然無措,房間裡又沉寂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江玺聽身上人說:“說不出口嗎?”
“還是不知道?”
江玺點頭,又搖頭,個中意義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沈書顔并不勉強,而是抽出一隻手懸在兩人身體之間,那條隐藏起來的魂線在故意的觸碰下又顯露出一點形狀來。
他從魂線的起點,自己的心口,一點點沿着那條飄渺虛無的軌迹撫摸,指尖相觸不比大力拉扯,他每摸一寸,江玺便覺得那條魂線牽着自己靈魂深處泛起不可遏制的酥麻。
等手指來到魂線終點後,沈書顔有意無意地在江玺心口一按,江玺整個人便彈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去抓撓。沈書顔握住他的手,看向琉璃眼眸的深處。
“我的魂魄在你這裡”沈書顔輕觸着那裡,“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切斷這個聯系。”
江玺拿他沒辦法,隻覺得沈書顔現在就像孩童在胡鬧:“你把這引魂線當成什麼了,說切斷就切斷,說連接就連接。”
沈書顔依然挑着那根線,一邊撥動一邊觀察江玺的反應。
“你當時說,這引魂線作用是什麼?”
江玺哆嗦着,又說了一遍:“指引丢失的三魂七魄,讓他們回到肉身上。”
“你明知我現在的做法是錯誤的,為什麼不推開我?”
沈書顔輕輕彈動着指尖,像在彈一首擾人心弦的曲子:“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不要這一縷遊魂。”
一連串的逼問讓江玺插不上嘴,意識到沈書顔可能真要和他硬剛到底,真要等到一個确切的答案才肯罷休後,江玺認命地閉上眼睛,一條手臂橫上去把雙眼遮得嚴嚴實實,破釜沉舟地喊道:“喜歡!”
他顫抖着移開手臂,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此時應該是蓄滿淚水的,但現在,江玺眼裡隻看得到清晰的沈書顔,琉璃眼眸中好似有絢爛光彩。
“喜歡……”他視死如歸般地,小聲重複了一遍。
就是舍不得丢下他,舍不得離開他,舍不得他切斷兩人之間唯一能感受到的聯系。明明是沈書顔先說的喜歡,江玺卻感到窘迫和羞恥,他躺在床上,罵了兩句:
“混蛋!”
“無恥!”
沈書顔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他這兩句精悍簡短的評價,終于得到想要的一般,含着笑意說:“嗯,我也是。”
鑒于抱和親兩人已經體驗過,在這之後的糙,江玺也不知該觸發個什麼機制。
他這身體沒什麼感覺,痛覺和癢意都來源于那條引魂線,源于靈魂上,沈書顔要糙,那應該隻局限于身體上,但他既不會痛也不會爽,doi于他而言性價比未免太低了點,純消耗體力還沒爽到。
沈書顔似乎察覺他心中所想,半開玩笑地道:“我還沒想到那處。”
江玺錘了他一拳。
“你少胡亂揣測!”
慶幸也!幸好他不會臉紅,不然可真是讓沈書顔把老底都看出來了。
這一晚,自然是什麼也沒發生,沈書顔和平常一樣給他講路上見聞,擁着他入睡,白天除了抱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些,親吻密了些,也沒其他特别火熱的事情。